程靈素給他療毒之時,早已瞧見,但想到利用無藥可解的劇毒,實是本門大忌,不得不再提一下。她以是曉得那兩人是小鐵所毒死,也因見到他背上鞭痕,這才推想而知。她想起先師無嗔大師的諄諄警告:“本門擅於使毒,旁人深惡痛絕,實在下毒傷人,比之兵刃拳腳還多了一層慈悲心腸。下毒以後,如對方悔過告饒,發誓改過,又或發覺傷錯了人,都可挽救。但一刀將人殺了,卻人死不能複活。是以凡無藥可解的劇毒,本門弟子決不成用以傷人,對方就算大奸大惡,也要給他留一條轉頭改過之路。”
那玉鳳在月下收回溫和的瑩光,程靈素聽他語音有異,抬開端來,說道:“是一個女人朋友吧?”胡斐臉上一紅,道:“是!”程靈素笑道:“這還不是代價連城的寶貝嗎?”說著微微一笑,將布包還給胡斐,隨即躺倒,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恩仇之際
胡斐還未答覆,隻聽得背後腳步聲響,一個明朗的聲音說道:“苗兄料事如神,我們公然是倚多為勝啦!”
程靈素一笑,道:“我清算些替換衣服,我們便走。”胡斐見她身子瘦瘦怯怯,低聲道:“你一夜冇睡,隻怕太累了。”程靈素悄悄點頭,翩然進房。
胡斐道:“我當是寶貝,你瞧來可不值一笑。”將布包攤開了送到她麵前,道:“這是我小時候平四叔給我削的一柄小竹刀,這是我結義兄長趙三哥給的一朵紅絨花,這是我家傳的拳經刀譜……”指到袁紫衣所贈的那隻玉鳳,頓了一頓,說道:“這是朋友送的一件玩意兒。”
鐘兆文見屋外的樹上繫著七匹高頭大馬,心中一動,低聲道:“你們在這裡稍等,我先去瞧瞧。”繞到屋後,聽得屋中有好幾人在大聲說話,悄悄到窗下向內張去,見苗人鳳用布矇住了眼,昂但是立,他身周站著五條男人,手中各執兵刃,神采凶惡。鐘兆文環顧室內,不見兄弟兆英、兆能的影蹤,心想他二人責在庇護苗大俠,不知何故竟會拜彆,不由憂疑。
薑小鐵嚇了一跳,心想:“你安曉得?”囁嚅著道:“我……我……”薑鐵山道:“小師妹,小鐵此事大錯,愚兄已責打他過了。”說著走疇昔拉起小鐵的衣衫,推著他身子轉過背厥後,暴露滿背鞭痕,赤色殷然,尚未結疤。
正自入迷,忽聽得程靈素笑道:“你這包兒中藏著些甚麼寶貝?給我瞧瞧成不成?”
程靈素道:“小鐵,中了鬼蝙蝠劇毒那兩人,都是孟家的吧?你動手好狠啊!”她說這話之時,向小鐵一眼也冇瞧。
胡斐道:“你大師哥的暗器,你卻從那邊得來?”程靈素笑道:“你倒猜猜。”胡斐微一沉吟,道:“啊!是了,當時你大師哥已給你擒住,昏暈在竹籮當中,暗器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程靈素笑道:“不錯。大師哥見了我的藍花後早已起疑,你們向他問路,他便跟蹤而來,恰好自投竹籮。”
便在此時,鐘兆文忽感覺肩頭有人悄悄一拍,他吃了一驚,縱出半丈,回過甚來,見是胡斐和程靈素兩人,這才放心。胡斐走到他身前,向西首一指,低聲道:“鐘二哥和三哥在那邊給賊子圍上啦。鐘大哥,不如你快去相幫,我在這兒顧問苗大俠好了。”鐘兆文知他武功了得,又顧慮著兄弟,從腰間抽出判官筆,向西疾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