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趙半山拉著胡斐一一給群雄引見。胡斐對這乾民氣儀已久,今晚親眼得見,喜慰無已,對文泰來擲刀互助、駱冰贈送寶馬,更連連稱謝,恭恭敬敬的交還了文泰來的鋼刀,從地下拾起清宮侍衛遺下的一柄單刀,插入腰間刀鞘。他本身的單刀為鐵錘所擊,刀口卷邊,已然無用。跟著心硯過來向他伸謝在福康安府中解穴相救之德。無塵逸興橫飛,指手劃腳,議論剛纔和胡斐及德布兩人的鬥劍,說今晚這兩場架打得暢快過癮,平生少有。
胡斐一躍而起,隻見身後一人長袍馬褂,肥肥胖胖,恰是千臂如來趙半山。胡斐對這位義兄彆來常自思念,伸臂緊緊抱住,叫道:“三哥,你可想煞小弟了。”
胡斐好生感激,暗想陳家洛叱吒風雲,天下豪傑豪傑無不推服,本身隻是個知名長輩,本日初會,便求他去做如許一件怪誕不經之事,話一出口,心中便已悔怨,但是他竟一口答允,今後這位總舵主便要本身赴湯蹈火,也是萬死不辭了。群雄上了馬,由胡斐在前帶路,天將拂曉時到了藥王廟外。
兩人還未上丘,陳家洛已率群雄從土丘上迎了下來。胡斐拜倒在地,說道:“小人瞎了眸子,衝犯總舵主,實是罪該……”
隻見掌聲傳來處飛奔過來兩人,身形高瘦。胡斐在福康安府中見過,知是西川雙俠常伯誌、常赫誌到了。他兄弟身後又跟著兩人,手中各抱著一個孩子,奔到近處,見是雙子門倪不大、倪不小兄弟。他二人手中抱的,竟然是馬春花的一對雙生兒子。
福康安的掌門人大會為人攪散,又和武林各門派都結上了仇,自是憤怒非常,便派德布率隊在城外各處巡查,見有可疑之人當即擒拿格殺。不料歡然亭畔一戰,文泰來、趙半山等尚未脫手,大內十八妙手已儘數铩羽。
趙半山道:“兄弟,程家妹子,我帶你們去見我們總舵主。”胡斐吃了一驚,道:“陳總舵主……他……他白叟家也來了麼?”無塵笑道:“他早捱過你一頓痛罵啦,甚麼傷天害理,甚麼負心薄倖,隻罵得他狗血淋頭。哈哈!我們總舵主平生當中,隻怕從未捱過這般短長的臭罵。”胡斐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顫聲道:“那……那福康安……”
陳家洛點頭道:“現在福康安府門前後,不知有多少軍馬扼守,如何下得了手?單是要混進城門,便大大不易。我此番和各位兄弟同來,誌在一祭,不成為了泄一時之憤,使眾兄弟有所損折。胡兄弟,你要我做甚麼事?”
紅花會七當家武諸葛徐天宏道:“昨晚北京鬨了這等大事出來,我們若再冒然進城,福康安寧然刺不到,說不定大夥還難滿身而退。”
驀地背後一個衰老的聲音叫道:“看劍!”話聲未絕,風聲颯然,劍頭已至背心。
言談之間,忽聽得遠遠傳來兩下掌聲,稍停一下,又連拍三下。那墨客打扮的“金笛秀才”餘魚同拍掌三下呼應,一停以後,連拍兩下。無塵道:“五弟、六弟來啦。”
陳家洛不等他說完,忙伸手扶起,笑道:“‘大丈夫隻怕豪傑俠士,那怕鷹犬主子?’我本日一到北京,便聽到這兩句痛快淋漓之言。小兄弟,便憑你這兩句話,我們便不枉了萬裡迢迢的走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