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向外看去，隻見沐劍聲、柳大洪等沐王府人眾，徐天川、高彥超、玄貞道人等六合會人眾，趙齊賢、張豐年等禦前侍衛，驍騎營的參領、佐領，都給反綁了雙手，每人背後有一名平西王府家將，執刀架在頸中。

吳三桂不住喘氣，目光中暴露驚駭神采。驀地裡鋒芒一偏，挺矛向陳圓圓當胸刺來。

李自成喜道：“多謝了！”昂首向吳三桂道：“奸賊，當年山海關一片石大戰，你得辮子兵互助，我纔不幸兵敗。眼下你給公主擒住，我若就此殺你，撿這現成便宜，諒你死了也不心折。”抬開端來，對九莫非：“公主殿下，請你放了他，我跟這奸賊拚個死活。”

陳圓圓“啊”的一聲驚呼，腦筋中閃過一個動機：“他要殺我！”噹的一聲，這一矛給李自成架開了。吳三桂彷彿發了瘋，長矛急刺，一矛矛都刺向陳圓圓。李自成大聲喝罵，冒死擋架，再也冇法向吳三桂反擊。

“吳三桂一心一意的也想做天子，他向來冇說過，但是我曉得。隻不過貳內心驚駭，老是在躊躇，又想脫手，又是不敢。隻要他明天不死，總有一天，他會做天子的；就算隻在昆明城裡做做也好，隻做一天也好。永曆天子逃到緬甸，吳三桂追去把他殺了。人家說，有三個天子就義在我手裡，崇禎、永曆，另有李自成這個大順國天子。如何崇禎天子的帳也算在我頭上呢？本日吳三桂不曉得會不會死？如果他將來做了天子，算我又多害死一個天子了。大明的江山，幾十萬兵將、幾百萬百姓的性命，另有四個天子，都是我陳圓圓害死的。”

公然李自成為了救濟陳圓圓，心慌意亂之下，杖法立顯馬腳。吳三桂忽地鋒芒一偏，噗的一聲，刺在李自成肩頭。李自成右手有力，禪杖脫手。吳三桂乘勢而上，矛尖指住了他胸口，奸笑道：“逆賊，還不跪下投降？”李自成道：“是，是。”雙膝緩緩屈下跪倒。

“他攻破了北京，繁忙得很，明朝很多大官都給他殺了。他部下在北都城裡奸騙擄掠，捉了許很多多人來鞭撻勒贖，好多無辜百姓也都給害死了。但是他每天早晨陪著我的時候，老是很高興，笑得很響。他鼻鼾聲很大，常常半夜裡吵得我醒了過來。他手臂上、大腿上、胸口的毛真長，真多。我向來冇見過如許的男人。”

九難卻早看出了吳三桂所出招數的真意：“這惡人奸猾之至，他鬥不過李自成，便行此毒計。”

她抬開端來，向韋小寶瞧了一眼，隻見他臉上充滿了鎮靜之色，諦視李吳二人鬥爭，這時候吳三桂在反擊了，長矛不竭刺出。

“就在當時候，俄然李自成呈現在我麵前。他已做了和尚。我嚇了一跳。我隻道他早已死了，也曾悲傷了好幾天，那想到他竟然還活著。李自成說他改穿僧裝，隻是掩人耳目，同時也不肯薙頭，穿韃子的服色。他說他這幾年來每天馳念我，在昆明已住了三年多，總想等機遇能見我一麵，直比及明天。唉，他對我的真情，比吳三桂要深很多罷？他每天早晨來陪我，直到我懷了孕，有了這女娃娃。我不能再見他了，須得立即回王府去。我跟王爺說，我馳念他得很，要他伴隨。王爺對他的福晉向來就冇至心喜好過，高歡暢興的接我歸去。厥後那女娃娃生了下來，也不知他有冇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