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
“胡蝶飛不過滄海,那就燒了這滄海...”
羊脂白玉雕著並蒂蓮,花蕊處一點硃砂痣——與他眼尾那顆如出一轍。
他握著我的手按向本身心口,皮肉下有甚麼在狠惡跳動。
他的心跳聲從背後傳來,本該被銀針貫穿的眉心隻餘一點硃砂。
他玄色錦袍滲入鮮血,卻還能用摺扇挑起我的下巴:
“當年你剖心救他時,可曾想過要受這焚心之痛?”
帶笑的嗓音俄然在身後響起,我驚覺回身,正撞進太子染血的度量。
我摸向發間藏著的銀針——這是太子昨夜塞給我的,針尖淬著貳心口血。
水底不是地宮,而是一片星空。
國師癲狂大笑間俄然自爆,血霧中飛出萬千毒蝶。
棺蓋轟然敞開的刹時,我看到六合絕頂燃起滔天烈焰。
浸血的衣衿下,無數金線蟲正在皮肉間遊走。
太子猛地將我推動暗河,本身卻被血蝶淹冇。
無數影象碎片如流星墜落,每一片都映著我們的過往:
北疆傳來的號角聲裹挾著蠱人嘶吼,我握著虎符踏上宮牆時,看到六合絕頂爬動的赤色潮汐
火舌舔舐過的玉偶俄然睜眼,九百九十九道聲音同時響起:
永昌三年三月初九的記錄被硃筆圈閱:
“且慢。”
刺客轟然倒地時,我摸到了他手臂上凹凸的刺青。
我回身的刹時,瞥見皇後抬手射出的銀針冇入他眉心——那針尾綴著的翡翠胡蝶,與我荷包上的一模一樣。
她手中握著的玉瓶裡,遊動著與蕭璟心口完整不異的金線蟲。
“小丫頭挺會躲。”
皇後用染著蔻丹的指尖挑起我下巴,鑲東珠的護甲刺進昨日剛結痂的傷口:
金線繡的鳳凰在月光下淌出血淚,他腕間金線蟲俄然暴起,在我頸側咬出並蒂蓮形狀的傷口。
我冒死去抓他消逝的衣袖,卻隻握住半枚染血的虎符。
水晶棺中的女子俄然睜眼,指尖金線蟲纏住我國師咽喉:
“公然是你!”
太子的嘶吼震落洞頂鐘乳石。
少年笑著扯開衣衿,暴露與我後腰完整對稱的胡蝶烙痕,
七歲那年的火海裡,戴著鎏金護甲的手將我母親推入枯井;
“該醒了,聖女殿下。”
冷宮桃樹的根係纏住我腳踝時,腐土中排泄淡粉汁液。
眉心蠱蝶破體而出,在虛空劃出赤色咒印。
“你覺得蕭璟(太子)為何獨活?因為本座每日用他九位胞兄的心頭血...”
太子的血是冷的——這個認知讓我在春夜裡打了個寒噤。
《一:血濺春衫》
——那是太子教我配的“美人醉”。
桃林深處,太子的虛影正在被金線蟲撕扯。
這二十年的循環不是他為我改命,而是我為他續命。每一世的最後,都是我將他的靈魂封入桃偶,用命蠱織就新的夢境。
我抬手去擋,卻見每隻蝶翼上都映著蕭璟的麵龐——他在笑,在哭,在火海中向我伸手,在血泊裡為我擋箭...
“癡兒...”
金線蟲織就的經絡纏住桃樹根係,我瞥見了驚心動魄的本相——二十年前冷宮大火裡,蕭璟早該死去。
他殘破的手指在鏡麵寫下:
太子俄然踉蹌著起家,沾血的指尖拂過我的眼尾,
太子俄然捏碎心口金線蟲,爆開的血霧中飛出萬千蠱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