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舒皇後也曾坐在桃花樹下，婉轉奏上一曲。

靈犀白日裡纔來求了差事，禮部午後又遞了奏摺，毓秀看著薑汜溫聲笑道，“公主府的名號隻是臨時的，遲早會改成郡王府。”

陶菁笑道，“皇上想聽實話還是謊話？”

康寧卻有些躊躇, “皇上抱病, 怎好出去吹風，還是早些安寢。如果皇上想賞花, 下士們去東宮折來一支放在花瓶裡可好？”

毓秀被問的一怔，搖著頭笑而不語。

琴聲流利，毓秀聽著聽著，就想起了很多舊事。

他是吃了大誌豹子膽，還是看準她心慈麵善，才一再得寸進尺。

舊事不堪回顧。

好大的口氣。

“這天下間有纔有貌的人多的是，腦筋清楚，行事慎重的卻寥寥無幾，君子開闊蕩，胸懷光亮磊落，企圖走傍門左道的捷徑，難保不會一腳踏空，萬劫不複。”

康寧為毓秀脫了外袍，陶菁為毓秀脫中衣。

毓秀內心嘲笑，麵上卻一派淡然，“既然如此，太妃就遵循之前的旨意安排選妃吧。”

一旁的康寧呆若木雞，他們這些在宮裡當差的，固然離皇上隻要一步，卻從不敢等閒僭越，這些年，冇人敢主動找皇上扳話，陶菁進宮以後的所作所為，是他們疇前想也不敢想的。

她坐著他站著，一矮一高，她在氣勢上就落了下風。

“試不成皇上可論我欺君之罪。”

薑汜迎上毓秀，“皇上好興趣，臣傳聞皇上來東宮賞花，心念一動，也過來看看。”

陶菁笑道，“皇上自有神明庇佑。”

曲子奏了一半，東宮院門傳來一聲通報，“太妃駕到。”

薑汜一時語塞，細細考慮後才答了一句，“歐陽蘇雖是皇上嫡親，你們二人畢竟男女有彆，皇上留他住在宮中實在不當，還是送人京師館驛下榻吧。”

跪下就跪下。

兩人一來一往地酬酢，說了幾句無關緊急的話，薑汜才笑著入正題，“臣聽聞華硯本日進宮看望皇上了。”

毓秀皺著眉頭推開陶菁，漱了口洗了臉，叮嚀一乾侍從都出去。

毓清秀陶菁氣勢放肆，怒道，“你給我跪下。”

“皇上謊話也想聽，實話也想聽，不是太貪婪了嗎？”

薑汜的神采終究有了一絲顛簸，“皇上成心將公主封王？”

陶菁不緊不慢地滅了幾盞燈，一步步走到床前。

一曲完了，陶菁起家對毓秀拜道，“下士傳聞在桃花樹下許願，慾望必然能實現，不知皇上疇前可曾許下甚麼慾望冇有？”

陶菁忍俊不由，“誰說皇上形單影隻，不是另有你我嗎？”一語畢，就上前對毓秀拜道，“下士自幼學琴，不知可否為皇上奏上一曲？”

欺君之罪？

“既然你這麼有掌控，那就嚐嚐，可如果試不成如何辦？”

“的確有這個籌算，靈犀是嫡長女，笄禮時理應封王，現在她已入朝當差，封王也順理成章。”

陶菁目光炯炯地望著毓秀，半晌才又坐回石凳上拉琴。

薑汜見毓秀態度果斷，也不好再勸，轉而說道，“公主府已籌辦伏貼，靈犀不日就要搬離儲秀宮。”

毓秀淡淡笑著不說話。

陶菁笑道，“下士曉得個水栽的體例，將敗枝放入瓶中養三日，必然落花重開。”

毓秀被陶菁說動了心機。

“他們一天都在一起, 不會才分離就又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