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貨郎撲通跪在雪地裡叩首如搗蒜,說他毫不是要行刺。
北風捲著雪片撲出去,我瞥見他下頜繃成拉滿的弓弦,喉結轉動著嚥下未出口的嗬叱。
他腰間踥蹀帶綴著的翡翠貔貅晃得人眼暈,那成色抵得上城外三百戶人家半年的口糧。
我盯著那串滾進泥水的山查果,俄然想起大學時被籃球砸中額頭的體育課。
當衙役押著贓官們遊街時,有個梳雙丫髻的小女人俄然朝我擲來朵木芙蓉。
三今後遊街示眾,朱雀大街的雪粒子混著爛菜葉砸在囚車上。
"王妃娘娘,這處所肮臟......"
街邊"忠孝仁義"的牌坊在暮色裡投下長長暗影,像道永久擦不潔淨的墨痕。
我蹲在暖閣翻看各地呈報的災情,炭盆裡俄然爆開的火星子驚得我打翻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