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嶸點點頭,垂眸思考半晌,問道:“那這三個月,丞相有何籌算?”
前腳太子被打發走,後腳四皇子緊跟而來,司馬嶸剛在牆角露個麵又倉猝退歸去,隻聽管事恭敬道:“四皇子包涵,丞相身子尚虛,不便見客,四皇子如果有甚麼話,無妨由老奴代為通傳。”
隔日,丞相府的馬車便駛出了烏衣巷,馬車兩旁有扈從隨行,馬車四壁添了厚重的帷幔,王述之與司馬嶸坐在內裡對弈,不覺涓滴寒意。
司馬嶸抽了抽手,未抽得開,無法道:“部屬但憑叮嚀。”
佟公公走進閣房,見王述之裝模作樣地翻開簾子,正欲下榻相迎,倉猝上前將他扶住:“皇上有交代,丞相大病初癒,切莫亂動,坐著接旨便可。”
景王便是大皇兄的封號,司馬嶸驚到手中棋子差點掉落。
“嗯?”王述之側眸朝他看過來。
丞相府的仆人隻要王述之一個,剩下的全數都是奴婢,現在多了司馬嶸這麼一個寄人籬下的,還頗受丞相看重,乃至私底下傳他二人密切非常,眼下丞相病倒了,王亭腦筋裡未及多想,起首將管事給忽視了,自但是然就將司馬嶸當作可拿主張的半個主心骨。
“永康王。”
“正視倒是不假,不過這戚遂最大的本領是溜鬚拍馬。”王述之輕笑一聲,“尚書檯諸位大臣有半數以上唯我王氏馬首是瞻,我不過在家將養三個月罷了,那些老狐狸又怎會冒風險調轉風向?戚遂再有本事怕是也鎮不住他們。”
王述之笑看著他:“你可知戚遂此人如何?”
“啪嗒――”司馬嶸手中的棋子再難捏穩,直直掉落在棋盤上。
“更何況,大司馬在荊州守著,皇上必會投鼠忌器。”司馬嶸朝他看了一眼,“丞相稱初禁止大司馬北伐,現在便派上用處了,部屬甚是佩服。”
永康王與當明天子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有些動靜外人不知,太後倒是心中稀有的,司馬嶸記事早,記性也好,年幼時被太後抱在膝頭,偶然間聽來的一些話至今都記得,比方說這永康王暮年是故意爭皇位的,爭不過便開端裝瘋賣傻以求自保。
司馬嶸見他手握得緊,又聽他說這一番話,心中滋味難辨,應了一聲,思路轉了轉,又看著他道:“丞相雖未失實權,可畢竟讓皇上鑽了空子,雖說庾氏一黨暫冇法與王氏對抗,可我們總不能眼看著他們氣力愈來愈大。”
“哎――”王述之敏捷抓住他一隻手,將他拽返來,“丞相病了,身邊連個奉養的人都冇有,這丞相做得但是既苦悶又苦楚,你說是不是?”
王述之笑容滿麵地接了旨,見佟公公又取出一道聖旨,麵露驚奇。
佟公公宣了旨意:丞相沉痾在身,皇上甚為體貼,聽聞丞相需求靜養,為其身子骨著想,特允三個月的假,務需求養好了再歸去措置政務。
好不輕易平靜下來,司馬嶸走進閣房:“丞相,都打發走了。”
王述之驚奇地看著他:“你如何得知的?”
“唉!罷了罷了。”王述之長歎一聲,重新躺下去,“那我少暈兩日,徹夜便轉醒罷。”
司馬嶸故伎重施,拉住管事,麵露痛苦:“肚子痛,我得去一趟茅房。”
司馬嶸問:“大臣們都走了?”
王述之感激得就差涕淚橫流,忙謝了天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