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善見他回聲昂首,不由微微坐直身子,麵上的神情顯得古怪又風趣,彷彿有些不成置信,又難掩奮發與衝動,見司馬嶸收回目光狀似不經意地踱步到燈火陰暗處,倉猝從袖中取出早已籌辦好的一截細竹管,目光往上麵掃視一圈,肯定穩妥了才朝他遠遠擲疇昔。
王述之忽地俯身,靠近了看他:“遇著甚麼功德了?這麼歡暢?”
司馬嶸咳得撕心裂肺,聽他這麼問才反應過來,陸子修必然是甚麼都冇說,他方纔或許隻是覺得本身推委不喝,便用心拿幌子欺詐,想不到本身謹慎過甚反倒上了當。
司馬嶸道:“兄長如何肯定宮中那人並不是我?”
“唉……老天帶你不薄!”司馬善抬手在他肩上沉沉拍了拍,刻薄的手把握成拳,又不輕不重地按了兩下,難抑衝動,“這算是因禍得福啊,現在身子冇病冇災,又能行走自如,真是比甚麼都好!”
司馬嶸隻感覺頭暈暈乎乎,彷彿秦淮河起了風波,全部畫舫都閒逛起來,一抬眼,廊柱下的燈籠也便得恍惚不清,心中暗叫不妙,趕緊穩了穩身子,閉緊嘴巴再不開口多說一個字。
好不輕易止了咳,緩了神采,司馬嶸明顯已經氣得咬牙切齒,麵上卻隻能忍著,躬聲道:“部屬失禮了,丞相恕罪。”
“本來倒冇瞧出來,不過此次我提及新亭文會,那人竟一下子活過來似的,觀其神采舉止與你判若兩人,豈不有蹊蹺?”
若冇有死而複活,冇有元生這小我,本身現在恐怕已是孤魂野鬼了。
王述之衝他招了招手,笑道:“方纔碰上吳大人了,我聞見他船上香味濃烈,便討了些酒菜過來,你嚐嚐。”
司馬嶸暗自心驚,想著本身常日裡雖不會像王述之那樣張狂大笑,可也不是冇笑過,一時有些不敢肯定,究竟是本身功力退步,還是王述之的眼神過於暴虐,忙安閒地抬眼看他:“想不到丞相竟是喊部屬過來用飯的,部屬正餓著肚子,便忍不住有些欣喜。”
京中住的大多非富即貴,店家見他一身仆人扮相,卻也不敢輕待,忙遣小二上前問候。
司馬善倉猝跟著坐在一旁,持續盯著他的臉瞧,百思不得其解:“究竟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