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述之抬眼看他，“你不叫晏清？”

“何人？”

司馬善震驚半晌，隨即麵露憂色，衝動得一拳砸在掌心，來回踱著步子連連點頭，可很快又斂起笑容：“如此一來，那元恐怕是留不得，若不將他滅口，將來必成隱患。”

司馬嶸朝身後表示：“不要緊。”

司馬嶸見他這番話說得麵不改色，想起他幼年時的醇厚，不由輕歎：“我算是明白何謂近墨者黑了。”

司馬善拍拍胸口：“此事輕易，反正你在宮中無人問津，就連太後也是比來傳聞你病重纔想起你來，我隻需說尋到一處藥效奇異的湯池寶地，籌算帶你去那邊醫治，父皇必會點頭。”

司馬嶸自嘲一笑，抬手在他肩上按了按：“多謝兄長，隻是……現在這身子畢竟不是我本身的。”說著往胸口指指，“若萬一哪天容不得我了，我這孤魂野鬼該何去何從？”

“我今後處分開！”司馬嶸欣喜說完，立即抬腿跨上窗子。

“極有能夠。”

司馬嶸含笑：“如何？我不能回宮麼？”

司馬嶸點頭，眼底微沉，見他直直盯著本身，忙撇開目光掩住恨意，悄悄笑了笑：“太子幼年氣盛，不敷為懼，可庾皇後卻始終將我視為眼中釘，一旦冇了你的照顧，那元生能對付得了？”

“遇見陸子修了。”司馬嶸腳步倉促走至窗邊，翻開窗子發明前麵竟有一道矮牆，順著不遠處那棵老樹便可下去，上麵是一條無人冷巷。

司馬嶸：“……”

“哦？”王述之挑眉，點了點頭，看著司馬嶸笑道，“看來我得先進一趟宮了。”

司馬嶸一愣，趕緊上前：“丞相包涵，部屬聽慣了王遲二字，一時冇發覺。”

司馬嶸一時冇反應過來。

“把穩！”司馬善嚇一大跳，倉猝追疇昔，“這但是二樓！你不要命了？！”

“我也不知。”司馬嶸輕歎一聲，又道，“不過眼下這些並不首要，我另有急事，需求兄長施以援手。”

一起再無擔擱，司馬嶸倉促回到丞相府，用罷飯便開端等，一向比及王述之返來，趕緊起家相迎。

司馬嶸抬眼，瞥見對方的麵龐，眸色微沉。

“哎？”司馬善拉住他，“你還冇說去見何人……”

司馬嶸忙拾起帶出來作幌子的衣裳：“此地不宜再談，我出來太久，也該歸去了。”

司馬嶸沉默半晌，回身看著他：“你可知，我醒來時並不在丞相府，而是在吳郡陸太守府中。這具身子的原主，本是陸子修的侍從，名叫元生，而我則是比來才入的京，是被陸溫送來丞相府的。”

王述之微挑眉梢，斂起唇邊笑意：“朝廷幾次北伐，倒是俘虜了很多胡姬，京中該當是有的，怎的俄然問起這個？”

“如何重活一趟，倒變了小我似的？那元生與你非親非故，你卻如此在乎他的死活，這可不像你。”

室內密談，最忌隔牆有耳，司馬善早已在相鄰兩側雅間安排了親信，此時聽到敲擊聲，心知是即將有人路過，便走至門口側耳聆聽，又湊到門縫處往外看了看，最後滿臉嫌棄地走返來，低聲道：“竟碰上太子的人，真是倒黴！”

司馬嶸頭皮一緊，走得更快，聽到樓梯上麵傳來的腳步聲，心中悄悄叫苦：高門名流不都愛好穿木屐麼？你陸子修風采翩翩，本日怎的心血來潮換上履了！走得竟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