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朝他看了看,眼底一亮,麵露憂色,倉猝道:“韓大人,此事若才氣挽狂瀾再好不過,若不能,還請韓大人替孤一力承擔下來!”
司馬嶸肩上一緊,抬眼直直撞進王述之含笑的瞳眸深處,隻一晃神的工夫,地上的燈籠讓雨水澆滅,麵前那張臉刹時墮入黑暗中。
王述之思慮深遠,倒的確令民氣生佩服。
“誇你之意。”王述之撚起一粒棋子,笑意流轉,“若冇有你的提示,我們到處比太子遲一步,豈不但要入彀的份?我瞧著皇上是迫不及待要將豫州牧換人,一旦梁大人被調離,即便我過後查清楚,皇上也不見得情願再給他調歸去。”
王述之語帶光榮:“幸虧給你伶仃辟了住處,不然我今晚怕是要無處可去。”
王述之怔了怔,下認識翻手握住一縷揚起的青絲,見司馬嶸抬腳欲走,又趕緊鬆開,舉步跟上。
韓經義雖心中憤激,卻也想不出更好的體例,現在已然被王氏盯上,他若不將這擔子擔下來,屆時受罰的將會是太子,而本身又能討得了甚麼好?
司馬嶸:“……”
“呃……冇錯!”司馬昌恍然點頭,又想了想,憂愁道,“吏部尚書雖並非王氏親信,可與孤也不甚親厚,此事交由吏部,恐怕我們很難滿身而退。”
王述之眼含笑意,傾身將他指尖的棋子抽出,移開案幾,又將他扶著躺下去,替他蓋好被褥,盯著他熟睡的麵孔看了半晌,低聲輕歎:“總算將你磨出睏意來了!”
司馬嶸愣了半晌,心中一緊,披衣下榻,摸著黑倉促忙忙翻開門跑出去,讓驟起的冷風灌入衣衿,不由打了個寒噤,腳下卻半步未停。
“跑這麼急做甚麼?”
司馬嶸想起上輩子的確如王述之所言,一步遲,步步遲,最後天子隻責備太子兩句了事,至於豫州牧,換都換了,比如一口吞下甘旨珍羞,哪有再吐出來的事理?
“出來得急。”司馬嶸望著長廊絕頂,應得有些心不在焉。
司馬嶸隻作未聞聲:“丞相可要部屬服侍寬衣?”
韓經義聽得一顆心差點蹦出嗓子眼,鬍子狠狠顫了顫,又不敢辯駁,不由麵露難色。
司馬嶸聽得一愣,不明白他如何到本身這裡來了,問道:“亭台樓閣可曾替丞相打掃拾掇偏室?”
王述之頓時笑起來,一手按在他肩大將他轉過身去,掌心緊了緊:“你如何穿得如此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