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運送回京的賀禮是假的。”
司馬甫一聽他提豫州牧,心頭火起,隻能沉著臉壓下肝火:“丞相既然早查出來了,為何不早早將證據一道呈上?”
司馬甫神采不悅:“此案已交由吏部查辦,丞相雖參錄尚書事,卻也不必事事躬親。”
翌日早朝,司馬昌並未上殿議事,在東宮來回踱步,焦灼不已,命人將親信宣出來,問道:“韓大人入宮了?”
司馬甫雙手顫得短長,怔愣半晌才堪堪回神,忽地有些有力:“來人,徹查韓經義。”
司馬昌雙手一緊:“甚麼人?”
底下很快就有朝臣接連出列,紛繁出言指責司馬昌。
數日以後,一道聖旨下來,韓經義被撤職問斬。
司馬甫固結心頭的鬱氣這才稍稍散了些,馬上命令查抄入京的賀禮,同時查證曆陽的人證物證,很快便水落石出。
“這恰是我憂心之處啊!”司馬昌越想越惶然,倉猝叮嚀身邊內侍,“替孤換衣,孤要去母後那邊,快些!”
“賀禮表的是臣子的忠心,是臣子敬獻給陛下的,太子將賀禮暗中更調,白費了臣子的一番情意,更孤負了陛下的信賴,實乃不忠不孝之舉。”
“太子身為陛下欽定的儲君,當在宮中修身養性、學文習武纔是,現在卻偷梁換柱、欺上瞞下,究竟出於何種目標,還望陛下明察!”
“話雖如此,可韓經義一貫老謀深算,連他都栽在王述之的手中,那孩兒今後還能希冀誰來幫手?”
王述之眼底笑意一閃而逝,揚聲道:“真正的賀禮被藏在曆陽縣,臣已命令去抓人,一日便可返回建康,屆時人證物證將會全數交給吏部。而以次充好的假賀禮現在應已入了宮門,想必是因為陛下壽筵已過,太子纔有恃無恐,做下如此大膽之事。”
“天然是待到屋頂補葺好後。”王述之眼含笑意,傾身湊到他麵前,“如何了?”
“丞相府。”
“如此一來,你父皇必會讚你寬宏仁厚,記著,不但要為他美言,還要讓底下那些大臣一齊誇他,將他誇得天上有、地上無。”庾皇後說著悄悄笑了一聲,又道,“你彆忘了,有一種體例,叫捧殺。”
王述之又道:“豫州近兩個月新添的流民並非偶合,而是韓經義一手安排,派人從彆州煽動而來的,其目標便是嫁禍於梁預,公報私仇,此罪之其二。”
王述之笑看了他一眼:“一定,折他一隻羽翼還是能夠的。”說完便扔了棋子,離席起家,笑容滿麵地再次入宮去了。
短短數日,天子耳中充滿著大臣對丞相的讚溢之詞,心中愈發不痛快起來,而王氏這一派的大臣們,明白的人急出了一頭的汗,不明白人的則一頭霧水,倒是王述之本人落拓不減半分。
太子司馬昌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氣得將東宮一利器具全數砸碎在地,正遷怒宮女大發雷霆時,聽聞皇厥後了,忙疾步迎上去:“母後,王氏欺人太過!”
司馬甫聽得麵色煞白,眼神微顫,想起現在朝廷偏安一隅的窩囊,心中那桿秤垂垂傾斜。
大殿內前所未有的熱烈,大臣們越說越慷慨激昂,將太子一黨的回嘴聲全數淹冇。
庾皇後將他拉進閣房,拍拍他的手安撫道:“不要緊,你父皇不過是懲辦了韓經義,又冇懲辦你,你急甚麼?”
話音剛落,內裡俄然有人來報:“殿下,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