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風流_第八章 心可入藥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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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書房內悄悄的,隻要沈清猗筆鋒走紙的聲音。

蕭昡內心感喟了聲,想起十七那孩子,幽深的眼中浮起一抹晦澀。

蕭琮笑道:“之前魏晉的時候,是以氣度高雅、風骨清俊的郎君為美,到了大唐,就是以英姿勃發的郎君為美了,不過,膚白俊美的郎君還是比膚黑粗糙的受女郎歡迎喲,就像阿琰如許的。”

蕭榮恭敬回道:“每日巳初和酉初,郎君定時服藥,以後由郡君施針。或一起看書,或陪著說話。小人瞧著,郎君剋日的神情氣色,都比之前鬆快了些。”

蕭琰撇了下嘴:我又不娶小娘子,要她們歡迎做甚麼?轉念一想,她也比較喜好膚白貎美的如花郎君。這麼一想,對戴麵具就不再順從了。

泡藥浴時,骨頭裡像是被火燧石在烙燒,常常讓他痛得昏去又醒來。以後的針炙,則像從骨縫裡抽髓,痛到身子麻痹都冇法驅除。

沈清猗曉得蕭榮這是在表示“國公同意用藥”。

沈清猗提筆蘸墨,在空缺的藥方箋子上,落下清峭有鋒的四字:

沈清猗將剛寫成的藥浴方劑交給他,蕭榮便去籌辦。

內心那股子鬱氣便也就消逝了,這才感覺口渴,伸手拿起案上的茶湯喝著。

***

蕭昡背動手,眼神倏然轉厲。

蕭琮用沈清猗的藥方已三月。

蕭琰聞言當即摘上麵具,扭了扭脖子舒了口氣,眼眸笑得彎彎,“還是不戴舒暢。”

***

“喏。”蕭榮神采慎重的接疇昔,躬身退出。

蕭榮回到承和院時,靠近酉初二刻,蕭承忠已送蕭琰拜彆。

蕭榮見她神采冷酷的安閒而語,心中又增加一分信心,神情也更加恭敬。

蕭榮等人都憂心忡忡,目睹郎君的病情已有了些轉機,怎的又俄然減輕了?

在蕭琮和沈清猗身邊貼身服侍的端硯、白蘇八人更是焦炙,手腳都放到輕得不能再輕,連呼吸都放緩了,唯恐一個大氣驚了郎君。但這滿腹的焦心隻能擱著藏著,涓滴不敢顯出來,擔憂郎君看了難過。

這日,中午施針後,沈清猗給蕭琮開了一劑安神方劑。

每年秋冬時節,就是蕭琮最難過的時候。熱炕雖能暖身,於他的病體卻無益,反而因為燥火更致咳嗽。

這類外來的燥火與沈清猗用藥和針炙催逼體內的元陽之火分歧,後者是將寒毒從內往外驅,而前者的燥火反而會逼得寒毒更加往骨子裡去,更加難以驅除。

***

蕭琮早已讀過柳子厚的山川紀行,但他喜好聽蕭琰那還冇變聲的少年清脆聲音琅琅讀來,隻覺比自個看書活潑非常,那筆下的瑰麗風景彷彿化成了畫卷,在他麵前迤邐展開。

沈清猗曉得,蕭昡之以是答應她代姊換嫁入府,一是看中她的心性,比起嬌縱的沈清妍更合適照顧蕭琮,二是看中她的醫術,但要說信賴,恐怕最多隻要三五分,她給沈清妍下毒當然是給了一份投名狀,但下毒和治病是兩回事,蕭昡即便看中她在毒經上的成就,也並不以為她的醫術上就超越了孫先生。沈清猗也自認醫道上遠不及孫先生,但孫先生不敢下猛藥,她敢!

每當這時,蕭琮就非常光榮給他醫治的是沈清猗——固然她的聲音寒如冬雪並反麵順,卻讓蕭琮在火烙刺痛中感到一種涼涼的放心。蕭琰的插科譏笑也減輕了他的痛苦。蕭琮常常想,如果冇有老婆和阿琰,他恐怕就撐不下去了。父親和母親也來看過他施針,但坐在那邊沉重的氛圍反而讓他壓力更大,身為蕭氏嫡長的任務讓他不肯意在父母麵前顯出病痛的軟弱。厥後,父親和母親就冇有再過來,但他曉得,蕭榮每天都會去父親的睿思堂和母親的盛華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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