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陵風流_第九章 去疾如戰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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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日光素冰,黃花映白雪。折梅待才子,共迎陽春月。

他霍然回身。

端硯拿著軟巾,在沈清猗撥針以後,便當即拭去針上含著毒素的汗珠。

“喏。”兩人將針袋翻開,三百六十根亮閃閃的銀針排在兩條長幾上。

蕭十七問出那句,定是看出她下方時的猶疑了。

蕭琰便表示白蘇端了茶湯,她接疇昔,伸手遞到沈清猗麵前。

蕭琰眸子微彎,道:“我一向在內心唸佛經。一人唸佛很古板,有阿嫂在一邊陪著,就不感覺古板了。”

沈清猗的聲音冷如寒泉,平靜如常,“端硯、司墨,褪衣。”

沈清猗伸手取了張空缺藥箋,提筆蘸墨,不假思考的下筆,一氣嗬成。

蕭琰顧眼四周,這會叫侍女出去不太便利,讓司墨他們拭汗彷彿也不當。目睹那汗珠就要從那冰潔的額頭上滴落,她當即從袖中抽出帕子,傾身上前,伸手拭去。

申正,承和院內統統籌辦安妥。

“差一刻到酉時。”蕭琰笑著道,“阿嫂已經坐了一下午冇動,喝口茶歇一歇。”

蕭府高低這麼多人,恐怕隻要麵前這個小郎不是因為蕭琮而體貼她。

這一次施針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凶惡,太輕則不能抽絲,太重則陽火損身。沈清猗全部心神都凝集在手中的針下,不疾不徐,容不得半點不對。三十六針下來,光亮如雪的額頭便沁滿了汗珠。

蘭葉始滿地,梅花已落枝。持此不幸意,摘以寄心知。

時候過得很慢,蕭琰隻覺腰痠腿麻,能夠是心神過分緊繃。

四郎的身子承得住?

但她內心,並冇有表示出來的那麼沉著沉著。

一通針施完下來,她給沈清猗拭汗的帕子已換了三條。

沈清猗不由唇角一彎,寒冽的眸子微微明滅,這個蕭十七,明顯是在陪她,卻說本身怕古板。

她悄悄叫了聲:“阿嫂。”

“蕭榮,按她叮嚀去辦。”

***

“嗯,這就走了。”蕭琰放下書,固然擔憂四哥的病情,但她留在這也無濟於事。

蕭琮高低衣衫都被脫去,連褻褲都不留下,隻見滿身肌膚硃紅如塗赤,豔豔欲滴。

沈清猗這才感覺口渴,垂下眼飲了半盞,將茶盞擱到案邊,側頭看了一眼精銅漏壺,“十七該回了。”

侍書從書架上取下《梁孝武帝詩集》,回身遞給蕭琰。

沈清猗心力交瘁,喝了半碗茶湯後舒了口氣,眼眸微抬,“有勞十七。”

兩條平淡的眉毛緊蹙著,提筆在藥方上時劃、時寫。

“孝武帝,半夜四時歌。”

“獨一五六成掌控?”蕭昡神采更沉。

蕭琰道:“好。”

“好。”沈清猗眼瞼微垂,遮去了波光微動的寒眸。

沈清猗看著她的背影,容色清冷酷靜。

“郡君說,不搏結局已定,罷休一搏另有五六分勝算。”

沈清猗凝眉墮入深思中,恍若未聞。

她眼眸一粲,笑起來,“我信阿嫂。”

她回目睹蕭琮已經換上了潔淨衣衫,卻仍然昏倒不醒,心中格登一聲,沉了下去。

蕭琰不由用心看她,廣大的書案後那道身影顯得纖細薄弱,卻彷彿像刀尖一樣,鋒銳、凜冽。

此時蕭榮和蕭承忠、蕭承義兩名侍衛守在門外,沈清猗身邊的四位大侍女也被遣了出去,隻留下蕭琮的四名貼身侍奴,以及蕭琰在屋內。

沈清猗並不曉得,蕭琰內心湧動著對她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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