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員外摸著她滑不留手的皮膚,對勁笑道,“莫說她是個思凡的小尼姑,就是神仙,我也有本領叫她不想迴天上。”
她站在船頭輕撥琵琶,曲未成調先有情。
混跡了這麼些年煙花地,甚麼樣的女子未見地過?到底是不如黃金白銀來得讓民氣裡結壯。
弦響聲動,靡靡之音恰如小手撩動心絃。
日頭漸高,陽光欲烈,暉映在莫愁湖上,湖麵上籠著一層金紗,薄軟清透,荷葉田田,粉紅荷花在荷葉裡搖擺,碧葉紅花,交相輝映,像穿著清冷的舞姬,隨風擺動柔嫩的腰肢,勾引著湖上的遊人。
小巧館率先登上樓船,頭牌女人名喚玉小巧,長得嬌小小巧,身姿輕巧,她遍身嫩綠,似一片嫩芽,甚是討人愛好。
“要我說,還是鳳雛好,前次她去我那坐坐,彈了一支曲罷了,便把人的魂都勾走了。至今溫大人還經常提起她,想再請她。隻可惜金不換那老鴇太貪錢,一再舉高價碼,還見不著。累我捱了好些罵。”坐在上首的宋老爺歎道。
她站在船頭引項高歌,一曲思凡唱得非常纏綿,引得一眾看客凝神諦聽她的憂愁,她的巴望,眉心微蹙,眼角飛盼,便是思凡人間的小尼姑。
鳳雛替她理了理衣角,對她道,“不要妄自陋劣,這人間女子何其多,各有各的誇姣,你感覺我們幾個好,我們也戀慕你清純動聽。”
“張員外,那女人隻怕吃不消。”劉恪理笑得含混,“這歡場中的女子,我劉某見地的多了,但是她過分風騷,就像是狐狸精變的,普通人都無福消受。”
采雪依言幫春花綰髮,隻是她的頭髮太順,綰了幾次皆鬆了下來。
鳳雛亦點頭道,“這內裡吵吵嚷嚷,內裡的人隻怕腦仁都疼,那裡辨得清是誰,讓她們先去熱烈吧,我們在這清淨一會子。”
金不換望著湖麵,數十艘畫舫和花艇已然圍住湖中的樓船。
劉恪理見含春遲遲不到,感覺有些奇特,便問道,“如何含香樓還冇來?”
話音未落,含春便千嬌百媚地呈現在船頭,輕紗薄衫,香氣襲人,恰如春光誘人景。
張員外忙牽了她的手坐在一旁,細細查問,玉小巧也識相,給張員外添酒佈菜,忙得不亦樂乎。
都是買賣,和誰不是做?
張員外一邊對玉小巧高低其手,一邊諷刺道,“你急的甚麼?”
待到歌畢,她眼角掃過世人,嬌媚道:“玉小巧這廂有禮了。”
那艘樓船通體硃紅,上等木料所製,分為三層,雕梁畫棟,重角飛簷,船體掛著紅紗帳,極是含混。
滿桌人皆鄙陋地笑起來,玉小巧羞紅了臉,假裝啐張員外,一時春光無窮。
恰是玉暖閣的頭牌紅藕。
這幾天夜裡,數家倡寮老鴇力邀他到院中坐坐,把女人瞧細心些,他一併拒了。
“劉公子,傳聞萬花樓的夏月女人,非常美豔,不曉得你見地過冇有?”坐在他身邊的一名半老員外,捋著山羊鬍子對他道。
夏月對金不換笑道,“嬤嬤,你急甚麼,這會子各家都在鬨,一會她們都冇力量了,我們退場方纔好呢。”
金不換掀起竹簾,急沖沖走出去道,“哎喲,都到莫愁湖了,女人們彆在這裡待著了,都出來吹吹風吧。”
此言正中劉恪理下懷,他恨不得此事時就宣佈含春為花魁,早晨好拿那彆的的五十兩黃金。
賣了個花腔,盈盈下拜,坐在一旁的張員外按捺不住伸手扶她,引得世人大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