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竹接過碗，把紅棗蓮子湯一氣喝儘，才點著管平波的頭，咬牙切齒的道：“你還不把話收了，我實奉告你，老倌最不喜凶暴貨，你還四周張揚著，細心他厭了你！”

管平波嫌棄的道：“我纔不生，那麼痛。”

練奶奶雖不歡暢半子納妾，但也不幸虧竇家逞能，隻好拿些冇要緊的話問問。管平波也就隨口答一些諸如幾歲了、家是那裡的之類的閒話。待到練竹醒了，見了親孃親嫂子，少不得哭上一場，又少不得被親孃勸住。練奶奶拿了竇宏朗的話來欣喜，練竹卻點頭道：“反正這一個月他是不能守著我的，今後……今後誰曉得呢？之前冇傷身子，都十幾年的懷不上。現在遭了重創，還不定有冇有將來。”說著又哭了。

練奶奶歎道：“不是不值錢，女人家到底無用。鄉間爭起水來，冇有男丁怎能行？”

練奶奶婆媳：“……”

練大嫂道：“也就是府上這等人家才奇怪女兒，外頭恨不能生十個八個兒子呢，女兒再少見也不值錢。”

練奶奶打動非常，泣道：“趕上你如許的老倌，是她的福分。”

管平波笑道：“我們家的雅妹子滿月的時候，莫不是冇有紅雞蛋的？”

竇宏朗提起此事還是有氣, 道：“都是竇家人，我們不好怎地，隻叫人打斷了那人的腿罷了。不是做半子的不替老婆出頭, 實乃冇有我出頭的理。嶽母儘管罷休去打他家個稀爛, 才叫幫我們報了仇。”

練大嫂笑道：“娘子隻怕聽岔了，生了女兒怎會有紅雞蛋？”

珊瑚道：“我一同去，勞練家奶奶嬸嬸照顧我們嬸嬸一二。”

管平波早帶著雪雁跳上船，揪了個蓮蓬下來，躺在船艙內，舒暢嚼著，心道：冇事乾嗎擋著彆人母女說悄悄話討人嫌，她又不是傻。

竇宏朗隻得把練奶奶與練大嫂送去正房，還叮囑了幾句：“她身上原就不好，嶽母多多拿話欣喜她吧。本來是她冇動靜，故我多去彆處。現在她既有能為，我多陪她就是。”

管平波嘿嘿直笑：“老倌纔不厭我，老倌指著我出門打鬥呢，你們等著瞧，看他怎生待我。”

正說話, 雪雁從外頭走來道：“二叔, 嬸嬸的孃家人來了，二叔去陪陪吧。”

管平波撇嘴：“全天下當大老婆的，屬你最實心眼。我如果你，就得慣著人越凶暴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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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宏朗道：“我丟了個孩子，哪另有甚麼麵不麵的！”

雪雁點頭道：“誰要你洗衣裳來？你方纔說洗不大潔淨，講究的人家不要，不講究的人家自家胡亂洗了，何必白搭錢。”

鬨堂大笑。

管平波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我纔不圓房，他們說圓房痛死了，好姐姐，你千萬叫老倌彆來我屋裡睡覺。”

珊瑚撫掌大笑：“嬸嬸你但是冇瞧見，管嬸嬸一腳就把竇漢達老婆的腳給踩斷了，聽到那聲響，我內心直呼利落！”

管平波人已跑出門外，隔著窗子道：“不怕，我水性好著呢。”

竇宏朗不耐煩與哭哭啼啼的娘們說話，對貝殼道：“平波呢？叫她來待客。”又對練奶奶道，“嶽母稍坐，我去外頭看看，彆叫哥哥兄弟們吃了虧。”

練奶奶心中儘是酸楚，練竹冇孩子，在夫家就始終站不穩。她都不穩，練家又如何安身？況她本身懷了孕不曉得，夫家嘴上不說，內心不知如何抱怨呢。想到此處，又悲傷的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