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演義_第153章 子逼母燕太後自儘 弟陵兄晉道子專權(2) 首頁

字體:      護眼 關燈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

中書侍郎範寧徐邈,守正不阿,批評奸黨,不稍寬假。範寧尤抗直敢言,不管親貴,遇有壞法亂紀,必抨擊無遺。嘗謂王弼何晏二人,浮詞惑眾,罪惡桀紂,以是報酬同僚,必以禮法相繩。王國寶為寧外甥,寧恨他卑鄙,屢戒不悛,乃表請黜逐國寶。國寶仗道子為護符,反構隙譖寧。不顧婦翁,寧顧母舅!寧且恨且懼,遂乞請外調,願為豫章太守。豫章一缺,向稱倒黴,彆人就任,輒不永年,朝臣視為畏途。孝武帝覽表亦驚奇道:“豫章太守不成為,寧何仍舊身試死哩!”寧一再固請,方邀允準。寧臨行時髦申陳一疏,大略說是:

欲知晉廷致亂景象,且至下回再表。

惟道子勢傾表裡,門庭如市,遠近奔集,孝武帝很有所聞,不免思疑。王國寶諂事道子,隱諷百官。奏推道子為丞相,領揚州牧,假黃鉞,加殊禮。護軍將軍車胤道:“這是成王尊崇周公的禮節,今主被騙陽,非成王比,相王在位,莫非可上擬周公麼?”乃遁詞有疾,不肯署疏,及奏牘上陳,果觸主怒,竟把原奏批駁下來,且因奏疏中無車胤名,嘉他有守。

孝武帝愈覺不平,意欲選用名流,任為藩鎮,使得潛製道子。當時中書令王恭,黃門郎殷仲堪,世代簪纓,頗負時望,孝武帝因召入太子左衛率王雅,屏人密問道:“我欲外用王恭殷仲堪,卿意覺得何如?”雅答道:“恭風神簡貴,誌氣方嚴,仲堪謹修細行,博學能文,但皆度量褊窄,無乾濟才。若委以方麵,天下無事,尚足稱職,一或變起,必為亂階。願陛下另簡賢能,勿輕用此二人!”雅頗知人。孝武帝不覺得然,竟命恭為平北將軍,都督青兗幽並冀五州軍事,領青兗二州刺史,出鎮京口,仲堪為振威將軍,都督荊益寧三州軍事,領荊州刺史,出鎮江陵。又進尚書右仆射王珣為左仆射,王雅為太子少傅,表裡分置心膂,不過欲監製道子。哪知內患未去,反惹出一場內亂來了。小子因有詩歎道:

尊親尚且難施法,假手群臣亂益生!

家無賢後輩,家必敗,國無賢後輩,國必亡。慕容垂才略過人,卒能規複燕祚,不成謂非一世雄,其獨擇子不明,失之於太子寶,反以段後所言為營私。病篤而段後遇弑,子敢弑母,另有人道乎?即無北魏之擾亂,其必至亡國,可無疑也。所惜者,段元妃自誇智婦,乃竟不免於禍耳。彼晉孝武帝之放縱道子,弊亦不異。道子固同母弟也,然愛弟則可,縱弟則不成。道子犯警,皆孝武帝變成之,委以大權,與之酣飲,迨至道子貪婪嬌縱,寵昵群小,乃始欲分置大臣以監製之,何其謬耶!而王國寶輩更不值批評也。

惡習都由嬌縱成,家無賢弟咎由兄。

且說晉孝武帝親政今後,權由己出,頗知經心國事,委任賢臣。淝水一戰,擊退強秦,光複青兗河南諸郡,晉威少振。事俱散見前文。太元九年,崇德太後褚氏崩,朝議以帝與太後,係是從嫂,服製上不易規定。褚氏為康帝後,康帝為元帝孫,而孝武為元帝少子,簡文帝三男,故對於褚後實為從嫂。獨太學博士徐藻,援《禮經》夫屬父道、妻皆母道的成訓,推衍出來,說是夫屬君道,妻即後道,主上曾事康帝為君,應事褚後為後,服後利用齊衰,不得減輕如此。孝武帝遂服齊衰期年,中外稱為公允。惟孝武後王氏,嗜酒驕妒,有失閫儀,孝武帝特召後父王蘊,入見東堂,具說後過,令加訓導。蘊免冠稱謝,入宮白後,後稍知改過,不逾大節。過了五年,未產一男,竟至病逝。褚太後與王皇後,並見六十四回中。當時後宮有一陳氏女,本出教坊,獨長色藝,能歌能彈,應選入宮。孝武帝方值華年,哪有不好色的事理,花朝擁,月夜偎,嚐盡和順滋味,竟得產下二男,長名德宗,次名德文。本擬立為繼後,因她出身寒微,不便冊為正宮,不得已封為淑媛,但將中宮虛位,隱然以皇後相待。恰好紅顏不壽,翠袖生寒,到了太元十五年,又致一病告終。孝武帝哀悼非常。幸複得一張氏嬌娃,聰明聰明,不亞陳淑媛,麵龐兒閉月羞花,更與陳淑媛不相高低,桃僵李代,一枯一榮,孝武帝冊為朱紫,得續歡情,才把陳淑媛的形影,垂垂健忘,又複易悲為喜了。為下文被弑伏線。

加入書架我的書架

上一頁 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