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禮然跪在唐晚凝床前,顫抖的指尖懸在半空,隔著虛無的氛圍,形貌著唐晚凝的眉眼,竟不敢觸碰那易碎的琉璃人兒,直到一滴滴滾燙的淚落在唐晚凝慘白的唇畔,才驚覺本身早已淚流成河。
月華似水,透過班駁窗欞灑落在相擁的軀體上,唐晚凝癡迷地舔舐許禮然傷口,喉間不時收回滿足的感喟,“如此甚好,許禮然,你的血融在我身軀,我的痛刻進你骨髓,我們皆冇法放過相互。”
“阿凝,為匕首所傷,刺在了心口處…”若念話音未落,許禮然俄然撲到窗邊乾嘔起來,青可倉猝遞過帕子,卻見錦帕上綻放點點紅梅。
許禮然將雙手緊捂心口,那邊彷彿被塞進千根銀針,跟著一聲聲“阿凝”在舌尖艱钜展轉,每一次呼吸都似牽動萬箭穿心的劇痛。
許禮然吃痛的悶哼讓她眼底出現猩紅,她的指間猛地探入許禮然衣衿,一寸寸貼著肌膚遊走,染血的唇廝磨著耳垂,聲音降落沙啞,透著一股讓人膽怯的猖獗,“許禮然,我真想剖你的心,飲你的血。”
直至許禮然走近,在床邊坐下,目光盈滿疼惜,好像一泓春水,和順地開口喚著,“阿凝…”
奔馳的馬車碾碎一地枯黃落葉,收回簌簌聲響,許禮然縮在馬車角落,任由車簾外掠過的樹影在臉上割出班駁傷痕。
入了府上,衝進房間的刹時,濃厚藥氣如利刃刺入肺腑,許禮然踉蹌著撲向床榻,月白錦衾間躺著的人兒薄弱如退色宣紙,連呼吸都輕得似要消逝在晨光裡。
那些被她鎖在心底的影象破閘而出,月下對弈,十指絞纏。蓬船輕搖,溫熱吐息挾著暗香漫過後頸。暗室燭影,滾燙血珠沿著鎖骨蜿蜒。現在回想越是新鮮,便越是化作淩遲的刀刃,一刀一刀割在她的心間,痛得她幾近堵塞。
女子麵上掛著明麗澄徹的笑容,彷彿她們之間從未有過那些傷痛,還是如往昔那般愛意纏綿,唐晚凝一時看得失了神,各種影象在腦海中不竭閃過,愛恨交叉,直教她眼眶泛紅。
“許禮然…是你嗎?”她仿若夢話般,低聲喃喃著,那聲音輕得幾近飄散在清冷氛圍中。
曉色昏沉,唐晚凝醒來時,房內空無一人,她緩緩支起家子,倚靠著床頭,目光掃過周遭,卻見床邊矮幾之上,擱著一碗桃花羹,她的瞳孔猛地一縮,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激烈預感。
“我隨你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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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阿凝”,卻似撲滅了唐晚凝心底的肝火,她猛地使出滿身的力量,像淬毒的箭矢破風而來,手掌如鐵鉗死死扣住許禮然後頸,用力一拽,便將人狠狠按在麵前,兩人鼻息融會,幾近貼麵。
她望向四周,入眼還是是熟諳的暗室,玄鐵籠在昏黃燭火下泛著幽藍寒光,腳踝處鎖鏈緊緊纏縛,跟著她起家的行動,悄悄作響。
暮色濃烈,許禮然手持藥碗,坐於床邊,以銀匙舀起一勺湯藥,輕含於口,她俯身之際,髮梢拂過唐晚凝的睫羽,繼而以唇相渡。
“阿凝…”破裂的哽咽漏出喉間,她緩緩將臉貼在唐晚凝冰冷的手背,淚水肆意洇濕了錦緞,“阿凝,我來了…”
門扉緩緩開啟,唐晚凝目光瞬時移向房門處,隻見日夜在夢中折磨她之人,竟徐行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