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間我也有過些認識,半醉半醒,半睜半閉的,曉得他抱我在懷裡,駕著赤焰馬在雲裡穿行,曉得他遁水帶我回龍宮含章殿,把我抱回本身的床上,給我解掉身上的披風,扯過被子給我蓋上。他俯身到我耳畔,用嘴唇摩挲著我的耳朵,悄悄問我:“你叫甚麼名字?”
羞煞人了,我隻想快點把這話揭疇昔,鎮靜地用手指頭沾了口水,胡亂幫他搽了搽眼角的傷。
他調劑了下姿式,躺了下去,舒暢地把頭枕在我的大腿上,張嘴“啊”了一聲,表示我給他剝蓮子吃。
我一甩臉,道:“不說拉倒,誰奇怪。”
他正凝睇著我,那雙眸子通俗如歸墟,蓄藏萬千,卻波瀾不起。兩相對望,我隻感覺他驕陽般暖和的目光都要把我化成水,也吸進他的歸墟裡去,再不敢望他了。
我們龍宮四時也供有應季新奇的生果蔬菜,不過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在水裡發展著的蓮蓬。我挑了個肥美大個的,雙手握著蓮莖要把它拔起來,豈料根在淤泥中紮得很健壯,我冇能把它連根拔起,倒差一點把小舟弄翻。
他說:“你剝蓮子給我吃。”鬆開了我的手。
喝了一瓶半也冇斷腸,我還笑斷腸酒徒有浮名,但是當我路過若耶溪時,看到水裡的荷花,就想起你了,想你又見不到你,肚子裡就好似有把刀在絞動,痛得冇體例,隻好去南海龍宮把你偷出來。哎呦,這又痛了,你快幫我揉揉。”他捂著肚子痛苦嗟歎起來。
他已伸手摺下了一張荷葉,曲捲成杯,用它將彆的荷葉上的露水彙集了來,遞到我唇邊,努了努下巴,表示我喝。我勉強就他手中抿了一口,非常清爽甜美。他一抬頭,把剩下的露水一飲而儘了。我看著他苗條的手指、俊美的側臉表麵和刀裁似的鬢角,心,怦然一動。
我啐了他一口,罵他說:“你不要臉。”
他較著愣了一下,問我:“你這是做甚麼?”
他裝不幸樣說:“我為你,肝腸也斷了,你這麼狠心。”又問我:“你渴嗎?”
他對上我存眷的目光,挑眉一笑,暴露潔白劃一的牙齒,調侃我說:“我有那麼都雅嗎?讓你目不轉睛。”
他沉著聲,和順地問我說:“你討厭我嗎?”
他卻不消強,主動放開了我,說:“你也隻是現在能回絕,今後成了親,不準你再推我了。你不要怕,我不欺負你。”
我心頭歡樂,卻不肯叫他曉得,咬了咬唇,又罵他:“有女人搶你,你好對勁,好高興嗎?”
我看到他左眼角有些發紅,用心扯開話題說:“你眼睛那如何了?”
幸虧北冥空及時摟住我,把小舟穩住了。他寵溺地在我耳邊說道:“小笨伯,不是教過你嗎?”然後把蓮莖折斷,摘下蓮蓬遞給我。
他嘴裡又不三不四的占我便宜,我不歡暢,說:“不疼。”抽回了手。
我真怕他死掉了,也顧不上男女有彆,從速伸手幫他揉,急問:“如何樣?”
他自說自話道:“你知不知,你看我的時候老是臉紅。”他邊說邊伸手撫摩我的臉頰,我側過臉躲開,他的手撩過我的長髮,手指從髮絲間滑過了。他誠心腸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不關鍵臊,我是至心想娶你。”
他力量比我大多了,和他對著乾沒用,不如服侍得他歡暢了,好送我回家。我就掰破蓮蓬,取出蓮子來,細細剝掉皮,剃了蓮心,把蓮子肉遞他嘴邊喂他吃。他一口一口吃得苦澀,閉著眼睛享用起來。我俄然想作弄他,把冇剃掉蓮心的蓮子全部餵給他吃,就看到他苦澀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我一樂,“噗嗤”笑了。他猛展開眼,悄悄盯著我看。我心虛地抿住了唇,不敢再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