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銀鍑裡的茶湯奔濤濺沫，麗正便將先前舀出的那瓢水倒進鍑裡降溫止沸。待茶湯孕育好沫餑，玫瑰和薔薇就把銀鍑從火上拿了下來，放到交床上。三姐取了五個琉璃碗來酌茶，均分沫餑。

若蘭也催她道：“我們不說是你講的，急死人了，你倒是快說那怪盜是誰？”

湘雁的臉就開染坊似的，青的白的紅的，不太都雅了，她咬牙發狠說：“自我父王把禁軍交與我調劑，阿誰怪盜就不敢呈現了，我布了天羅地網，他再來就是個死！”

若蘭便擁戴她說：“細嘗滋味，果然有些苦澀。”

三姐點頭晃腦的，說我：“小女人還很不曉事。”

湘雁怒道：“你笑甚麼？有甚麼好笑的！”

麗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說道：“北，冥，空。”

北冥空這個無恥之徒！我肚子裡焰騰騰熊起一把火，又想起他在我左腳腕上也係過紅繩，因問她們：“月老的紅繩是甚麼？”

麗正接過話說：“這個好色之徒，是垂涎嫦娥的美色去混鬨的，傳聞他還和王母的青鸞使者私通，惹得王母大發雷霆，重重懲罰了青鸞。”

麗正慚愧得無地自容，湘雁這話說得太狠，太刺耳了，連我大哥也給誹謗了。我故意保護，正色說：“倫常之道，莫大於佳耦，是以《詩》美《關雎》，以冠三百篇首，風天下而正佳耦也。和合酒能令琴瑟相調，不是很好的嗎？”

湘雁冷嘲說：“不過是短見薄識，依我說，你大姐已給鄱陽湖誕下龍嗣，乾嗎還那麼冇出息圍著你姐夫轉。”

我耳邊似劈裡啪啦打了三個雷。

湘雁大怒，拍案道：“敖麗正，你狗嘴吐不出象牙，彆欺人太過！”

湘雁說：“笨拙之極，你們甘心附庸做葵藿，女子不如男嗎？上麵的不敢混比，就說那凡人女流裡的呂雉、武曌，剛毅有謀，不也掀天揭地，成績了霸業。”

若蘭神采難堪，但還是接過話解釋說：“這和合酒，隻要伉儷交杯同飲下，就能一世恩愛，如膠似漆。”

三姐和麗正炙好了茶，碾好了茶末，水至一沸時，往裡加了些鹽去調味。現在銀鍑裡的水泉湧連珠了，這是第二沸，麗正便從中舀出了一瓢水，三姐隨即拿竹夾在鍑中繞著圈兒快速攪動，好讓水沸滾均勻。麗正又把盛著茶末的茶則遞給三姐，三姐左手接過，細細將茶末從水渦中間投下去，拿竹夾的右手放慢了速率，緩緩攪動。

倒是我三姐急了，說：“麗正你如果曉得些甚麼，可彆藏著不說，這事鬨得民氣惶惑的，東海到現在還在戒嚴呢。”

湘雁調侃一笑，說：“光有嘴說彆人，你們黃海很正氣嗎？狐媚子氣！你母妃在白猿公那購了甚麼好酒，彆打諒人不曉得！”湘雁說完，見麗正沉默不反嗆，料本身所猜無誤，越添了底氣，拍掌笑道：“送給你鄱陽湖大姐夫，嗯，是和合酒，是不是？哎呦，真丟人，我都不美意義說了。南海小公主不懂甚麼是和合酒，若蘭，你倒給解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