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犰見他咬牙切齒,眼若噴火,嘲笑道:“就憑你也敢來攔老夫?”言語倒是滿臉不屑。樊瑾道:“不敢也攔了,你要再踏一步嚐嚐,看我攔不攔得下你。”說完便橫劍胸前,隻待風犰進步一步。
他正苦思對策,果聽蕭千絕道:“便是一勝一負,不知這第三場貴派將派何人出戰?”杜剛兩次被搶,心頭窩火不已,正要上前,隻聽一人淡淡道:“這場便由老夫來戰,如何?”來人言輕語慢,調子當中卻透出一股莊嚴嚴肅,趕緊回身一看,隻見一人鬆形鶴立,仙風道骨,恰是師父莫淩寒本身後走出,鐵劍門人全部昂首皆拜。冷淩秋見那老者鬚眉皆白,白髮蒼蒼。廣大袖袍無風自蕩,心中驚道:這便是江湖上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追風劍客’麼?
蕭千絕畢竟老道,側身避過之時,右手不斷,一掌無聲無息拍向莫淩寒胸前,莫淩寒安知他一代宗師,卻使這等肮臟小技,頓時罷手不及。目睹那掌力已到胸前,隻得將手中畫卷向上一拋,騰出右手,一掌而出。二人雙掌相對,麵如凍河之水,悄悄無息。暗中水勢騰湧,驚濤駭浪。均已本身內力相抗,不死不休。世人見他二人施為,心中暗自惶恐,公然不愧為妙手相爭,三招以內,必見存亡。
世人怕風犰再脫手來攻,趕緊上前護住樊義,卻見他雙眼迷濛,淚流不止,已然中毒。樊瑾心中大痛,接過樊義手中鐵劍,一指風犰,大呼道:“狗賊,還不拿解藥來?”風犰天然不依,目睹又要拚殺,隻聽蕭千絕恨聲道:“事已至此,何必再結仇怨。風老弟,還是給他吧。”風犰聽他一說,心想也是,便擲出一個瓷瓶,道:“蒙上雙眼,內服便可,切忌用水沖刷,三今後自可規複如常。”樊瑾趕緊接過,喂樊義服下,又撕下衣袖,為樊義矇住眼睛。
風犰見那空中畫卷翻滾幾圈,已快落下,而底下二人卻得空他顧。這等大好機會,不搶更待何時?趕緊欺身上前,便要奪那畫卷。剛一動手,“咻”地一道劍光橫空而至,倒是樊義見他行動,提劍來阻。風犰怎能讓他禁止,小指一彈,一道毒霧直奔樊義麵門。樊義見他施毒,不退反進,心中隻想著,便是死也不能讓他到手。風犰見他恐懼存亡,心中一驚,手上就此一緩。樊義被毒霧迷眼,目不能視,一劍斬落之時,隻覺劍上一阻,好似碰上一物,隻道是風犰暗器,趕緊劍花狂挽,將那物絞為齏粉。
這時卻聽莫淩寒道:“瑾兒,容他去吧,你爹三日以後若不病癒,我自當提劍重入江湖,凡是本日在場之人,一個也脫不了乾係。”說完袍袖一揮,自顧自走了。他本日戰蕭千絕都尚未出劍,這時卻說“提劍重入江湖”天然對樊義之傷極其在乎,隻怕言出必踐。樊瑾聽師公說出此話,便收劍在背,不再攔路,儘管去照顧樊義。
杜剛亦是心潮難平,他一手‘蒼鬆勁’已練得入迷入化,爐火純青。本身也常在樊義、吳士奇前以此為傲。本日見莫淩寒所使,竟然能禦氣成盾,才知本身不過初窺門徑。要想如師父般登峰造極,不知還須苦練多少年。
世人見他一掌而來,如風捲殘雲,隱有萬鈞之勢,掌風所起,除樊義一乾人外,其他鐵劍門弟子皆東倒西歪,站立不定。心中驚道:這蕭千絕當年便號‘大內第一妙手’。厥後冬眠二十年不出江湖,武功精進自不必說,誰知一掌之下,卻有這等能力,足有開山破石之勢。莫淩寒即使老當益壯,又怎能敵得過這等掌法?那知莫淩寒不慌不忙,一手將《農耕伐漁圖》後背於後,一手橫立胸前,好整以暇,任他掌風狂起,自如千大哥鬆般聳峙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