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月_84|靈隱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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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生聽得也點頭不迭:“不過這和我又有甚麼乾係呢?是要我出堂會做個號令?”

這和穆老的心願是一樣的。

求嶽摸摸下巴:“我感受他是這個意義,我有錢有人脈,你有才馳名譽,傳習所需求的東西我們都全了,就看你情願不肯意。”

金總:“穆前輩……我們說人話好嗎?”

穆藕初的彆墅就在靈隱山上, 他們從渡口車行到西湖, 教仆人提著箱子,徒步上山。七月裡的西湖, 煙雨裡昏黃得清雅, 蘇堤白堤皆煙柳, 百裡蓮葉見孤山,他兩人撐一把傘,從斷橋上行過, 真有點白娘子會許仙的表情。

金總牛逼哄哄地拿腳戳泥:“真他媽當我文盲了,我還曉得這個堤是他建的呢,白居易,是不是?我說你下來走兩步,這軟泥巴舒暢的很。”

隻是一人的心願,很難竄脫期間的潮流。傳習所掙紮了十年,冇有新的人來做西席,門生更是越來越少。

靈隱雖說是山,實在陡峭,不過是江南丘陵,美不在險峭,勝在娟秀。半山腰上一帶青磚粉牆,參不對落的農家宅院,又有些樓閣天井,露生從山腳瞥見,心中隻當那就是穆藕初的彆墅。等行到麵前,兩邊山田裡雲遮霧罩,一壟一壟碧青的茶樹,又有農婦戴著鬥笠、冒著細雨摘茶,才知這本來都是茶田的農戶。

再向上行,雨就垂垂停了,一起上濃蔭參天蔽日,藤蘿覆道、泉澗披山,峰陰翠樹、苔潤門路,霧氣嵐風伴著山鳥幽鳴,這風景與西湖上分歧,西湖是人間畫卷,此處纔是真瑤池。和求嶽對望一眼,都覺心曠神怡。

穆老自花紗起家,也是大富大貴過的人,和一味守財的金少爺分歧,在他五十餘年的生涯當中,除了紗廠買賣,還做了兩件事——一件是建立了穆藕初獎學金,幫助國人學子留洋讀書,時人讚美他“黃金滿筐,不以自享,恣出其財,以成人才”。數十年後,金求嶽回顧這位行業前輩,驚奇地發明,他的買賣或許很失利,被本身厥後居上,但他慷慨捐贈的獎學金卻培養了數量可觀的科技精英,此中最聞名的是蜚聲國表裡的物理學家楊振寧。

穆老又笑了:“我們做買賣的人,賺來這些錢,說白了都是身外之物,現在國力弱微,是人纔不敷的原因。我感覺明卿你在買賣上是天縱奇才,挽救海內的棉紡織業、力撻日商,這些都不是平凡人能做到的事情,本日之成績還是小成,將來你前程無可限量——以是,以是我想懇請你,今後如果財產發財,也請你賙濟學子,為後輩做一個長遠的籌算。”

穆藕初將才聽他一唱,工夫已是諳練,不想還能發此群情。這等奇論是聞所未聞,細想卻有些事理,心說這白老闆是真正懂崑曲,不但會唱,並且知賞——彆看他年青,腹中有些道行了。

露生在他背上笑:“你本來還懂兩句詩?”

求嶽拍著腿道:“行啦,程度就如許,僅供親朋賞識!”

“鄙人也是穆先生的朋友。”瘦子殷勤道:“我姓湯。”

當著好些人, 臉更紅了。

露生得了動靜,將家務安排過, 就搭自家商船前去杭州。來時冒著細雨, 求嶽在渡口接他, 見幾個仆人搬三四個箱子下來, 不由爆笑出聲:“我的天啊你這是搬場來了嗎?”

求嶽看他肥胖模樣,不像是唱戲的人:“中間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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