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杯酒!”村長達瑪的喊聲響起,阿依雙手捧著塗滿酥油的木碗,碗邊用炭筆描著與尼波台不異的蛇紋圖騰。達瓦剛要接過,林非白俄然瞥見碗沿的酥油層下,模糊浮動著幾點青玄色斑點——那是達謝毒素特有的絮狀沉澱。
窗外,尼波神山的紅霧已完整消逝,暴露五十年前英國探險隊刻在岩壁上的筆跡:FORGIVE US, NIBO. 月光照亮石棺方向,次仁和阿依的身影正跪在那邊,像兩株紮根在故鄉的達謝植物,在風雨中搖擺卻始終不倒。
婚禮現場墮入死寂,隻要火塘的火星劈啪作響。林非白終究理清乾係:次仁作為紐布的孫子,擔當了約翰隊長的科學知識與珞巴族的複仇任務,而阿依的實在身份是伍布(仆從)後嗣,與麥德貴族達瓦的婚姻本就是一場悲劇。達瓦的刺青和銀鏈,證明他早已被次仁選為“第七個祭品”。
火塘上的銅壺“咕嘟”作響,巫師紐布的學徒次仁正在主持“那尼”典禮。七隻染著雞血的山雞被擺成圓圈,雞頭全數朝向尼波神山。林非白重視到,次仁手腕上繫著與紐布不異的蛇形銀鏈——自從紐布被囚禁後,這個十六歲的少年俄然開端主持部落典禮,而他恰是達瓦的親弟弟。
少年巫師俄然嘲笑,從懷裡取出個青銅羅盤,恰是達普滅亡時照顧的那枚:“五十年前,我爺爺的父親約翰用這個羅盤定位石棺,現在我要用它完成‘反向祭奠’。達瓦是第七個祭品,當他的血染紅尼波柱,山神就會永久甜睡——”
婚禮現場的氛圍劍拔弩張。阿依俄然撿起達瓦手中的銀鏈,鏈節上的符文在火光下閃動,竟與尼波柱上的雕鏤一一對應。她望向次仁,眼中的恨意已變成悲慘:“本來我們都是祭品,不管是麥德還是伍布,在山神的謾罵裡都逃不掉……”
“阿依女人,”他轉向渾身顫栗的新娘,“達瓦的刺青是甚麼時候有的?”
“搜他的箱子!”林非白衝向次仁。少年巫師回身就跑,卻被紮西的絆索絆倒。藤箱摔開的刹時,內裡掉出七支未塗毒的竹箭、半瓶青玄色液體(恰是紐布配方中的達謝毒液),以及一本陳舊的英文條記本——封麵上印著“JOHN SMITH, 1947”。
“攔住他!”達瑪的槍口轉向次仁,卻被紮西的弩箭射中手腕。獵槍落地的刹時,阿依俄然撲向達瑪,從他腰間扯下黑熊牙護身符,內裡掉出的不是輿圖,而是張泛黃的照片:年青的達瑪摟著紐布的兒子(次仁的父親),兩人站在石棺前,手中拿著英國探險隊的毒氣罐。
第五章:赤色婚禮
林非白終究明白,達瑪村長纔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紐布和次仁覺得本身在複仇,卻不知達瑪早就操縱他們的行動,斷根反對開辟的權勢。達瑪腰間的黑熊牙護身符翻開,內裡藏著半張輿圖,恰是石棺密室的入口座標——與次仁條記本上的標記完整符合。
1. 達瑪村長的實在身份:麥德貴族後嗣,與紐布家屬暮年同謀保護石棺,後因好處引誘叛變。
“等等!”他衝上前握住達瓦的手,“碗裡有毒!”
林非白蹲下身,用試管取了些地上的酒液。紫外燈暉映下,青玄色熒光突然亮起——恰是達謝毒素的反應。更詭異的是,達瓦右手緊攥著半片銀鏈,鏈節上刻著與紐布地窖石棺模型不異的符文,而他左腕內側,不知何時呈現了蛇形刺青,與五十年前瑪嘉麗的照片完整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