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源一隻手隨後探入她胸前，嚇得歸菀渾身一僵，靈魂立時飛了，聽他低笑道：“我說了，我問話，是不準對付的。”

“大將軍不安息麼？”歸菀一顆心咚咚直跳，摸索真假，見他目光漸漸柔嫩下來，一心覺得是錯覺，晏清源皺眉笑看她：“如何，孤枕難眠了？”

晏清源聽了，目中笑意更盛，擁著她說道：“這些年來，兵戈四起，太學被毀，很多儒家文籍散逸，你箱子裡的書，有好些我倒是真未曾見過，可見你陸氏一門果不乏飽學之士，家學淵源。”

歸菀儘力定神，看著眼底道：“大將軍的字，運筆剛健，慎嚴峻氣，若送與長輩，必得青目。”

“我來鄴城前，住在晉陽王府，父親常請人開講經學，有個叫盧景玉的先生，《易》《書》《禮記》《論語》《老子》注了一遍，盧先生的功底並不減色江左經學世家。”晏清源似很有興趣，同歸菀提及他在晉陽受業舊事。

晏清源昂首瞥她一眼：“薤白蒸調些油豉還是能吃的，那算素食，你嘗一嘗，不試如何曉得不喜好吃呢？”見歸菀露難，晏清源擱筆過來，將她往裡推了一把，盤腿坐下，拿箸點著幾樣食品：“你雖生的美，卻還真不是仙女，吃喝少不得的，彆這麼嬌氣，這幾樣素食都試一試罷。”

“這麼得你心儀啊，”晏清源笑了，“我問的是《春秋公羊註疏》，不是字如何。”歸菀臉一紅，恨他如許戲弄本身，不由抬眸敏捷掠了他一眼，低首說道，“他家中如有這本註疏，天然不覺希奇，反之，他見著自會歡樂。”

他捱得近，吐氣如蘭，歸菀被他說的臉熱，心中卻更難過，半日疇昔還是不動筷，晏清源見狀皺了皺眉頭，這唇豔腮紅，白嫩嫩一小我，養黃了麪皮就不好了，便一攬她腰肢，勾著耳垂問：

他的聲音再度和順黏稠，歸菀聽得悚然，想姊姊評價他雖算半個漢人，畢竟一身的鮮卑習性，熟諳幾個字，不過附庸風雅罷了。

“跟我說說，喜好吃甚麼，讓後廚重新給你做？”

晏清源負手而立，嘴角噙著慣有的笑：“我去過陸府，見你閨閣素雅得很，大略照此安插了，可還喜好？”

歸菀見他超出本身，真的是朝書案去了，不知他急於謄抄是作何用，驀地想起昨夜的話，似明白幾分，晏清源已抬首打量起她：“蓬頭垢麵的，還不去梳洗？”

歸菀本驚奇他如許佻達的人，竟能寫出一手端莊有骨架有風采的字來，忽聽他發問，想方纔景象，快速發怵，便細聲作答：

“我這小我，向來肯憐香惜玉，但若覺得就此可有恃無恐，好孩子，彆怪我翻臉不認人。”

就如許漫無眉目地不知想了多久，她終起了倦意，等再復甦時，天早大亮，歸菀一個激靈，忙往枕邊看去，倒是空無一人，他昨夜未宿在這裡麼？歸菀生疑，既歡樂又不敢信，悄悄披了衣裳，趿著鞋朝外間探了兩眼：

他這小我，確自大可愛到極處，他真的覺得甚麼都冇產生過麼？歸菀思及各種，一時候喉嚨又哽咽地無從啟口，避開他的目光，隻暗安溫馨靜坐在榻上，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