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粗的手……”果不其然,肖讓如此說道。
“甚麼?”符雲昌又是震驚,又是氣惱,他身後的部下更是起了一陣騷動。
“嗬,倒是你懂我。”肖讓笑道,“不過,也說不上委曲。你方纔隻是動手重了,且緩緩力道,輕撥就是。再嚐嚐。”
肖讓持續道:“不愧是江湖聞名的女俠,也難怪有那麼一身好工夫。看來讓你陪我操琴,倒是我委曲了你。”
“如何,不肯意?不肯意就走遠些吧。你們這副尊容,看上一會兒也罷,看久了我真怕本身會瞎。唉,好走不送!”肖讓說罷,回身就要回車廂。
俞鶯巧愈發感覺好笑,正要勸幾句,卻聽馬蹄疾響,從車後緊緊趕上來。昨日的經曆,讓她頓生滿心警戒。她笑意一斂,出了車廂,就見十幾騎人馬包抄上來,擋在了前路,將車隊截停。俞鶯巧本另有些擔憂嚴峻,但一看來者,立即化了滿心無法。
俞鶯巧笑了,卻道:“可惜我改了道,這一起隻怕也冇甚麼風景,公子彆介懷纔好。”
俞鶯巧見他死纏爛打,卻又冇有實足來由回絕,正煩惱時,肖讓挑簾走了出來。一見符雲昌,他立即又皺了眉頭,微微側開首,沉重地歎道:“也不曉得換件衣裳……”
這話明顯是藉口,但俞鶯巧也未幾計算,隻是報了拳道:“是我曲解了寨主了。多謝寨主掛記,既已打過號召,便持續上路吧。”
他的手指苗條潔淨、骨節清楚,看他做出蘭花指來,倒也不感覺女氣。隻因是他,這個行動便如此自但是然,如此順理成章,倒是挺都雅的。
這句話,讓肖讓的神采變了變,他歎一聲,憂?道:“是呢……又熱又悶,灰塵又大,等再走一段入了城,人又多,真是……唉……”
俞鶯巧一聽這話,含笑道:“公子風雅,想來是要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才配共彈一曲。公子且忍耐半日,待到鎮上,奴家替你請一名琴師。奴家粗人一個,彆委曲了好琴。”
“你也彆稱奴家了。細心想想,也不襯你。‘鄙人’也好,‘我’也罷,照你風俗的來吧。至於你這雙手……”肖讓放下她的手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白瓷小盒。盒上描金圖案,恰是一枝蠟梅,“這盒膏藥你拿去,每日先以溫水泡手,再抹上它,半月以後,保管雙手白淨柔滑。”
肖讓說著,抬起了右手。昨日的鞭傷他隻上了藥,並未包紮,傷痕曆曆在目,讓俞鶯巧又慚愧起來。他並未讓她看過傷勢,她也不知嚴峻與否,但疼痛不便是必定的。如果是以遲誤了琴集,讓她如何是好。
肖讓見她不動,歎口氣,抬起左手來,拈出蘭花之態,道:“如許。”
肖讓不解,道:“笑甚麼?還不照做?”
肖讓一臉糾結,道:“我另有件事……”
肖讓見狀,笑道:“這趟鏢是我托的,若不關我的事,又關誰的事呢?實在要跟著也無妨,路上悶得慌,大師做個伴也好。隻不過,我有點小小要求,還望諸位承諾為好。”
“寨首要去羊角山,與我們並不順道。”俞鶯巧道。
“好。”肖讓說著,將手中的書卷放下,左手悄悄撫上了琴絃。俞鶯巧這纔看清,這書捲上頭儘寫著些不熟諳的字,想必是琴譜。肖讓也看著琴譜,略想了想,後翻了一頁,左手拇指按下弦,對俞鶯巧道,“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