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看出我的迷惑,衛珠小嘴一撇,跟我邀功道:“表姊被人欺負了,我當然要幫表姊討個公道。此次的三十軍杖隻是略施小戒,如果我那三哥今後還敢惹我們不痛快,我就再叫爹爹打他板子!”
這也太……過分想當然了吧?
姨母輕聲說完最後一句話,回身拜彆。
衛玟麵上一喜,“這有何難,我這就去稟明父母,三哥不肯同你訂婚,我情願!”
我澀聲道:“以是姨母纔想將我嫁給三公子,以結兩姓之好?”
“不知姨母可曾想過,如果這兩姓之好反成兩姓之惡呢?如果他還是討厭於我,乃至因這樁強加於他的婚事而更加討厭於我、討厭於您。”
我有些明白了姨母的意義,她是怕衛疇百年以後,一旦衛恒擔當家業,那麼姨母和她的三個孩子,另有憑藉姨母的我甄氏一門,隻怕……
姨母搖了點頭,“不管以立嫡立長立賢而論,這世子之位都該是子恒的。璜兒雖聰明絕頂,但年事尚小,至於玟兒,雖也才調橫溢,但他的才調皆在舞文弄墨上,而非馳騁疆場,殺伐定奪。”
“我固然恨衛疇侵犯了我,讓我背上禍水之名。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個天下罕見的奇男人。周旋於那些男人之間,他是凶險狡猾、多疑善變的衛司空。但是對於女子而言,他雖濫情,卻喜新不厭舊,並非薄情之人,不然我也不會穩坐這衛夫人的寶座十餘年。”
我越說越是衝動,“便是司空在日,衛恒臨時發作不得,一旦他日手握衛家大權,一樣能夠休妻,一樣能夠愛如何對我們,就如何對我們,乃至――”
“隻要讓貳心悅於你。”姨母俄然打斷我,不容質疑的道,“隻要讓貳心悅於你,百鍊鋼成繞指柔,再生個孩子,到當時,統統都會迎刃而解、冰消雪融。”
“知子莫若母,我這兩孩兒好是好,可畢竟自小生於安樂,錦衣玉食般長大,未曾受過甚麼風霜刀劍。不像子恒,生於憂患,五歲時便住到虎帳裡,身曆各種刀光劍影,一起磨礪至今。”
“我實在是氣不過,就從簾子背麵鑽出來,告了他一狀,把他先前對錶姊和阿姨無禮的事全奉告給了爹爹曉得。”衛珠對勁道。
他對此二子所愛之深,可見一斑,全部許都城中無人不曉。不管他帳下最為得力的謀士們如何勸他早立世子,他一概不聽,或許就是為了等貳敬愛的兒子成年,好將這世子之位傳給他。
莫非他真去找衛疇或是姨母相求?我正在遲疑要不要去姨母那邊,忽見衛珠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我盯著她的眼睛,冷聲道:“誰奉告你三公子扔的是我母親所送之壽禮?你這婢子如果當時能聽到壽禮二字,便該也聞聲些彆的,當知被三公子丟入湖中之物並非我母親送他的壽禮,而是我送給他的。”
衛玟慌鎮靜張地跑來找我,說是衛疇俄然說要將我許配給衛恒,成果被衛恒一口回絕,衛疇為此大發雷霆。
“阿洛,我等生為女子,受這人間諸多限定,不得不憑藉男報酬生。但是上天既然賜賚了你我出眾的麵貌與聰明,那我們就得會用它們,用好它們。它們是我們能在這世上活下去唯二可用的利器。”
衛珠神采一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辯白道:“我纔不是用心的,許是當時冇聽清弄錯了,歸正不管他當時扔的是誰的壽禮,他都是在欺負表姊,還害表姊病了一場,我替表姊出了這口惡氣,姊姊該當如何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