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珠神采一僵,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辯白道:“我纔不是用心的,許是當時冇聽清弄錯了,歸正不管他當時扔的是誰的壽禮,他都是在欺負表姊,還害表姊病了一場,我替表姊出了這口惡氣,姊姊該當如何謝我?”
衛珠睜大了雙眼,不明以是地嚷道:“表姊好不講理,我那裡害你了?人家明顯美意幫你,你不承情就算了,還反來怪我?本來你竟真的心悅我三哥,想嫁給他,看他捱了一頓打,你心疼了?”
“阿洛,我等生為女子,受這人間諸多限定,不得不憑藉男報酬生。但是上天既然賜賚了你我出眾的麵貌與聰明,那我們就得會用它們,用好它們。它們是我們能在這世上活下去唯二可用的利器。”
我越說越是衝動,“便是司空在日,衛恒臨時發作不得,一旦他日手握衛家大權,一樣能夠休妻,一樣能夠愛如何對我們,就如何對我們,乃至――”
莫非他真去找衛疇或是姨母相求?我正在遲疑要不要去姨母那邊,忽見衛珠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姨母豈不聞,《詩三百》有雲,‘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成脫也。’男人對女子所懷之情義,如同朝露,長久易逝。如果留意於此,如同緣木求魚,隻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請姨母三思。”
姨母搖了點頭,“不管以立嫡立長立賢而論,這世子之位都該是子恒的。璜兒雖聰明絕頂,但年事尚小,至於玟兒,雖也才調橫溢,但他的才調皆在舞文弄墨上,而非馳騁疆場,殺伐定奪。”
衛疇對姨母所出的兩位季子之偏疼,有目共睹,單從諸子所起名字便可看得出來。他現在共有十四個兒子,隻要衛玟、衛璜兄弟倆的名字是玉字旁,其他諸子之名皆是隨便而起,甚麼木字旁,馬字旁。
似是看出我的迷惑,衛珠小嘴一撇,跟我邀功道:“表姊被人欺負了,我當然要幫表姊討個公道。此次的三十軍杖隻是略施小戒,如果我那三哥今後還敢惹我們不痛快,我就再叫爹爹打他板子!”
我有些震驚地看向姨母,忽覺頸中微涼,姨母塗著斑斕蔻丹的纖長指甲正抵在我的頜下。
“然後呢?”我問道,既然衛珠當時就在一旁,莫非是她對衛疇說了些甚麼?
我不由問道:“你是如何曉得三公子將我送他的壽禮丟入湖中之事?”
我怒極反笑,反問道:“表妹這般害我,我竟不知該如何說出這一個謝字?”
話音未落,他便風普通地奔了出去。
我盯著她的眼睛,冷聲道:“誰奉告你三公子扔的是我母親所送之壽禮?你這婢子如果當時能聽到壽禮二字,便該也聞聲些彆的,當知被三公子丟入湖中之物並非我母親送他的壽禮,而是我送給他的。”
“知子莫若母,我這兩孩兒好是好,可畢竟自小生於安樂,錦衣玉食般長大,未曾受過甚麼風霜刀劍。不像子恒,生於憂患,五歲時便住到虎帳裡,身曆各種刀光劍影,一起磨礪至今。”
“不成能,司空斷不會因為拒婚之事就杖責於他,定是為了彆的原因。”
“我實在是氣不過,就從簾子背麵鑽出來,告了他一狀,把他先前對錶姊和阿姨無禮的事全奉告給了爹爹曉得。”衛珠對勁道。
姨母再是聰明,可身為女子,她所想到可行之法,也還是逃不過聯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