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豈不聞,《詩三百》有雲,‘士之耽兮,猶可脫也;女之耽兮,不成脫也。’男人對女子所懷之情義,如同朝露,長久易逝。如果留意於此,如同緣木求魚,隻怕會竹籃打水一場空,還請姨母三思。”
“因為不管你嫁不嫁給他,你我將來的運氣,皆在他的把握當中。”
我澀聲道:“以是姨母纔想將我嫁給三公子,以結兩姓之好?”
我越說越是衝動,“便是司空在日,衛恒臨時發作不得,一旦他日手握衛家大權,一樣能夠休妻,一樣能夠愛如何對我們,就如何對我們,乃至――”
我有些明白了姨母的意義,她是怕衛疇百年以後,一旦衛恒擔當家業,那麼姨母和她的三個孩子,另有憑藉姨母的我甄氏一門,隻怕……
衛珠睜大了雙眼,不明以是地嚷道:“表姊好不講理,我那裡害你了?人家明顯美意幫你,你不承情就算了,還反來怪我?本來你竟真的心悅我三哥,想嫁給他,看他捱了一頓打,你心疼了?”
姨母輕聲說完最後一句話,回身拜彆。
我不由問道:“你是如何曉得三公子將我送他的壽禮丟入湖中之事?”
姨母搖了點頭,“不管以立嫡立長立賢而論,這世子之位都該是子恒的。璜兒雖聰明絕頂,但年事尚小,至於玟兒,雖也才調橫溢,但他的才調皆在舞文弄墨上,而非馳騁疆場,殺伐定奪。”
見我一臉茫然,姨母反而輕笑出聲,“想不明白是嗎?為何要嫁給一個對你心有嫌隙,討厭於你之人?”
我盯著她的眼睛,冷聲道:“誰奉告你三公子扔的是我母親所送之壽禮?你這婢子如果當時能聽到壽禮二字,便該也聞聲些彆的,當知被三公子丟入湖中之物並非我母親送他的壽禮,而是我送給他的。”
她走上一步,在我耳邊輕聲道:“當年衛疇在宛城之戰中落空了兩個兒子和愛將翟偉,你覺得他當時就不遷怒於我,不想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