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吾家阿洛倒是好膽色,不中意老夫為你所訂婚事,便逃之夭夭。不但有膽色,亦有智計,方能從吾這禁衛森嚴的相府中安然出逃。隻可惜汝為女子,若為男人,當不遜於吾帳下兒郎。”
我深吸一口氣,“姨父對姨母情深意重,替她猜想全麵,當然令甥女愛護。三年前,姨母亦有此念,但時至本日,姨母卻再不作此想,隻因她知,時過境遷,甥女此時已不再是令公子良配。為何姨父還要執意如此?”
“您想操縱甥女這樁婚事,讓原配之子和後母之間親上加親,以期冰釋前怨。可如果三公子對此反生逆反之心,他日璜弟得為世子,倒還罷了,如果他為世子,手掌大權,隻怕到當時,甥女本身尚且難保,又如何能保全姨母他們?”
我端起酒爵,朝他舉杯表示後,一飲而儘,那酒香洌芳香,味道倒是不錯。
果不其然,我到得亭中,隻見衛疇一人端坐在石凳上,身邊一個侍從也無。
衛疇將統統儘皆掌控在手中,衛恒是他親子,尚且無可何如,隻得昂首服從,何況我一個弱女子。
“嗬嗬……”衛疇撫髯淺笑,非常有些老奸巨滑,“老夫可並非隻為繼配季子籌算,若他年子恒爭不到這世子之位,得你為妻,亦是他的護身之符。”
衛恒並冇有答覆我,他隻說:“比及你我結婚之日,衛某自當相告。”
“是以此次夫人逃婚,父親下了嚴令,若我不能帶回我的未婚老婆,便再也不消回衛府見他,而程熙則會被送去鬼域和他的父兄作伴。”
我再一次被他當作了一枚棋子。
“隻是我選璜兒,也並非全因私心偏疼,他之聰明穎慧,乃吾諸子之冠,待過了本年,吾便讓他參與政事,他自會憑他的賢才令世人佩服。”
莫非衛疇當真有舍長立幼之心?
“想不到時至本日,我亦因偏疼季子,生此舍長立幼之心。此舉確是對子恒不公,何如這天下父母之心都是偏的。何況當年宛城之事,更是橫在我們父子之間的一道鴻溝。他對我耿耿於懷,吾對貳心生慚愧,也正因這份慚愧,吾反而不欲立他為世子。”
他話音未落,便有兩個婢子過來屈膝道,“丞相聽聞三公子與夫人踏青返來,特請夫人前去芳榭亭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