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中的狠厲讓我心頭一顫，衛家於我而言，又不是龍潭虎穴，為何他這般不肯我重回衛家？

四年前，他也曾白衣銀甲，仗劍而來。那一次，他救了我性命，於亂軍當中，從馬蹄之下。

“我生於鄴城，善於鄴城，作為鄴城的女君，在這座府邸裡住了十餘年，我毫不分開這裡。”

他為何要這般活力？在他眼中，向來視我如無物，幾時在乎過我的去處？

“是她本身不走。衛家軍向來軍紀嚴明，不殺老弱婦孺，何況我父親和衛疇曾是少大哥友，兩家也算是世交，想來母親她該當無事。”

以衛疇的雄才大略，武功武功，隻怕將來全部中原都是他的。背靠大樹好乘涼，程熙若能投身衛疇門下，即使再做不成一州之主，起碼餘生可安穩而過。

但見火光明滅處，數騎紛繁讓步兩旁，從中走出匹通身赤紅的駿馬，上坐著個青年將軍，白袍銀甲，緩緩縱頓時前，盔甲將他大半邊臉遮去，冷電般的眸光直直地射過來。

他離我已然隻要七步之遙。

我心中劇顫，竟然是他？竟然會是衛恒？他此時不是應當在青州攻打劉玄嗎？為何會在這裡？

我怎會聽他的話？

不但不退，我反而上前一步，仍舊擋在程熙身前，“衛將軍，你與季光少年時也曾同榻而眠、同車出遊，你也曾喚過他兄長，莫非你就不念半點舊情嗎？”

我正在考慮有何脫身之計，忽聽一個聲音道：“是我奪了夏候的軍符，命雄師攻城的，你若要罵，罵我便是，與夏候無關！”

衛恒手中的這把佩劍，乃是首屈一指的鑄劍大師周孔所鑄的三大名劍之一，名為含光，削鐵如泥、鋒利非常。

冰冷的痛感從掌心傳來。

既然他待我的好，我冇法用劃一的情義去回報，那就隻要以命來還。

如果我的受傷流血能換來他的一點顧恤的話，那麼，早在三年前，我嫁的人底子就不會是程熙，而是他衛恒――我真正心悅之人。

我不料他竟會如許問我，若他是我心上之人，我天然情願與他同生共死，可我對他，除了感激打動外，再無其他。

我倉猝滾到一邊，避過這一劍。劉夫人還要再刺，手中的劍卻已被程熙劈手奪走，他一把拉起我，朝外便走。

公然，之前的心疼悔怨甚麼的，隻是我的錯覺，他是那樣的仇恨於我，又怎會對我有半點心軟呢？

“但若將軍能立下重誓，保程家滿門及一眾家臣安然，且此後量才任命，那我會勸我夫君歸降司空，免得又起兵戈，無辜枉死很多性命。”

他的目光俄然看向彆處，說出的話語卻更冷了幾分，“你竟然為他討情？”

而程熙，固然生得一表人才，姿貌俊美，但倒是治世之文臣，而非亂世之豪傑。這一份家業，他必定是守不住的，與其將來被彆人兼併，倒不如早些降了衛疇。

我心中一驚，明顯他手中無劍，可不知為何，我卻似看到他手執含光，一劍刺入我胸口。

“恨不早殺了汝這個災星，我本日就先除了你這個禍害！”她抽出程熙手中的佩劍，一劍便朝我刺過來。

見程熙仍在那邊連聲詰責那兵卒，我忙上前輕拽他衣袖。

劉夫人斬釘截鐵隧道。她忽用手指著我，滿眼痛恨，“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災星害我程家落到本日這般慘景。熙兒，你如果還要帶著這個女人逃命的話，隻會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