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也無風雨也無情!果然好詩!”
褚裒、孫盛見其應允,俱是麵色一喜,撫掌催其快行。皆是少年郎君,如何不知酒坊為何地?其間美色美食美酒、雅人雅事不斷。議論時,儘皆興趣勃勃,特彆是孫盛,其尚未見地過……
“嗯?!”
謝安按膝起家,朝著自家阿姐揖手道:“阿姐,萬弟將:‘仲氏仁隻,其心塞淵,’誦作:‘粽子三隻,其嘴塞焉’,是以有錯!”
謝據“噗”的一聲吐出口中果核,慢聲笑道:“顏道定是去找大兄與恒氏子也,果然昏矣!怪道乎王公成心薦其為司徒府參軍,其尚不肯往,反言想學朱中郎、陶龍驤!朱中郎浴血廝殺於益州,陶龍驤撻伐於蠻夷,豈是大家皆可學得的?”
謝尚倒抽一口寒氣,蹲下身來,附耳驚問:“汝,如何得知?”
袁女正笑道:“真石,昨日我與阿姐偶遇一首詩,汝可想知?”
矮案劈麵,正在看書的女郎緩緩抬開端來,約模十四五歲,長得明眸皓齒極是娟秀。她叫謝真石,是謝鯤謝幼輿之女,亦是三個小小郎君的發矇教員,專事賣力晨間功課。
謝恒最是慎重,先是沉沉的向阿姐施禮,而後再向謝安、謝萬微一揖手,方纔正色道:“阿姐,恒弟無可辯之,但敢問萬弟一言,食得可飽?”
每日皆同,兩個時候讀書,兩個時候練字、畫,兩個時候練劍,時爾興趣尚得鳴琴。世人皆知華亭美鶴冠絕於群而驚於其才;唯有美鶴自知,統統皆來自風雨不輟。
三民氣機各彆。
“然也!”
言罷,搖了搖小腦袋,落座。
“阿父。”、“阿叔。”、“阿伯。”謝真石領著三個小小郎君款款行來,各種稱呼輪作不竭,隨後又齊齊向劉璠施禮。
謝萬大呼,謝真石冷哼。
“皆在此中!”
倉促食畢,《軍書檄移章表箋記》擺上案。
聞言,謝裒眉鋒一豎,勃然大怒,沉聲喝道:“豎子,定是行賭去矣!若其歸家,必斷其雙腿!”說著,突覺另有劉璠、袁氏後輩在身側,怒顏一凝,少傾,訕然笑道:“唉,教子無方,讓真佑見笑了!”再看看四周,對著劉璠笑道:“你我在此,小兒輩皆潺潺危危矣,請至書房一敘,商討商討開館之事!”
墨璃悄悄瞥了一眼綠蘿,輕身跪在另一側,心道:若再不收斂,我要不要奉告碎湖阿姐呢……
袁女皇緩緩將筆一擱,雙手疊在腰間,微微傾身,臉上淺淺浮笑。
“練劍吧!”
袁耽被其所譏好賭亦不作惱,反而朗聲笑道:“賢人亦有雲: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是以,世人皆不足,而我獨若遺矣!”
謝真石瞟了一眼胖胖的謝萬,見其坐立難安,但神采間卻似有不平;柳眉一挑,執筆悄悄擊案,嗔道:“萬弟,汝可愧之,汝可悔之?”
劉濃展開眼睛,緩緩回顧。
“啊!!”
謝尚笑道:“二哥所言甚是!然,若昏之率真,便亦昏昏矣!”說著,轉過甚,固執狼毫指向劈麵三個小小郎君,沉聲道:“嗯,《莊》、《老》對釋,汝等便此為論!何人先來?”
初升紅日,一半落在院中美郎君案前,一半斜拂院牆注入隔壁畫亭。
袁女正卻不作答,懶懶的翻過身,背靠扶攔,翹嘴笑道:“問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