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間數度起落,有人詠詩有人行文。
“郗伯父!”
郗鑒讀出其眼中的掙紮,暗悔不已:璿兒性子剛烈,本想藉此機遇讓劉濃以才折她,不料她卻軟硬不吃,竟這般一鬨。此事已無任何回璿餘地,若璿兒服軟,尚可化驚為喜;可剛纔以眼扣問,璿兒雖神采略淒,卻還是決然。六年前,我一眼相中劉濃,以蘭玉而贈;六年間,劉濃亦從未讓我絕望,次次手劄來往的考覈,亦都表白其刻苦勤奮。璞玉已然渾金,現在卻……
這回,陸納冇有逗她,笑道:“華亭劉瞻簀!”
劉濃震驚,忍不住長身而起,朝著遠處望去,隻見在極臨水源之境,有一個小小女郎正自水邊緩緩退回,鵝黃對襟襦裙襯得身材苗條似曲婉。許是女子敏覺,在將至案後時微微側首。
“妙哉!”
郗鑒笑道:“士華兄,若論詩,這三首詩,將作何論?”
妙哉!
郗鑒突道:“稍待,流觴尚未絕也!”
一樹桃花,映得芳紅勺勺!
“華亭劉濃?”
回身行向第九轉!
陸納見小妹歪著頭的模樣敬愛之極,知她冇聽過,便減輕語氣笑道:“珠、聯、生、輝!”
郗璿仿似未見,微闔著首在案上錄詩文。
周稚揖手道:“恭喜劉郎君,遙祝百年……”
曲水九繞,待繞至八轉時,因隔著一方叢柳,世人皆不見,有些則是見而不見,坐得那麼遠,不是怯場又是甚麼?
罷!
劉濃沉默以待,一一品其詩文,心中亦是暗讚:世人皆言吳郡姿色過於水秀,所出之詩文娟秀不足、內氣不敷,此乃大謬矣!剛纔有兩首詩,立意甚雄,模糊竟能聽聞金戈!唉,世家後輩,亦不皆是迷戀安閒之輩啊!詩文養心、鑄意,若胸無丘壑,怎可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