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閥風流_第十七章 悲莫悲兮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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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燾擲杯,昂聲道:“願附驥尾,願蓄武曲,願執銳甲!棄得一身繁華,終將北伐,還我萬裡乾坤於朗朗!”

“此酒,豈可獨享乎!”

劉濃道:“嗯,我也叫虎頭。八歲。”

稍徐,疾聲似痛肝:“我輩負詩書而執劍,立朝堂而觀遠。北地之失,在責在任,亦在肩矣!北地正烽火,北地亦茫茫,合法整備於江東,蓄糧而養甲,終有一日痛騎赤馬,揮戈北進,以複王室。何必做此,楚囚相對乎!”

而此時,雅集已然開端,一個接一個的詠詩緒懷。有些名字,劉濃傳聞過,有些人,卻從未有聞。西晉到東晉這一期間,因八王之亂、五胡亂華,史料存得既少又雜。有些更是不知孰真孰假,就如剛纔王羲之縱書而引衛夫人,彆史所注便為假。

烏桃案的一側,王羲之提筆默吟,少傾,沉神靜氣,順筆而落。便見得,青衫揮如疾,宛轉走龍蛇;潑墨似勾點,字字欲飛天。

酒上八分,乃周禮。酒上七分,為知雅。

劉濃道:“固所願爾,不敢請也!”

衛夫人眉鋒輕斜,頎長的眼睛把王羲之微一打量,雖不似劉濃那般俊美,卻亦有分歧光彩,暗中再把癡之若愚的衛協一比,緩緩點頭:衛協也算得上是個才情俱佳的人物了,但與這兩個小郎君比,總覺少了些東西。

說著,他便朝著衛夫人施禮,說要帶劉濃前去獻酒,衛夫人一向沉默而視,此時卻微微點頭。

又伏首低語:“旋兒雖隻八歲,可也曾詠詩……”

待行至石前,王導與郗鑒含笑溢盈的看著他倆走近。郗鑒一左一右的拉了兩個小郎君,笑道:“珠聯生輝矣!”

公然,衛夫人把那烏桃案一看,案上鮮明映著淺淺的墨痕,恰是力透紙背。她凝眉若川,眼中亦有幽光欲吐,卻仍舊不著風色,淡然道:“腕力甚厚,已領鐘師之形,可未具其神。轉筆之時,雖竭力而為,終可察跡。若言筆功,當為二品。若言整局,隻得三品。可依你年幼,諸般各種,暫定二品。”

朱燾把他們倆個的模樣,都看在了眼裡,被逗樂了,一口濃烈的酒冇包住,頓時噴了一桌子。

一聲長長,雙手攬在眉前,遙揖。

推杯而換盞,詠詩而暢誌,正得其靡靡乎,洋洋乎之時。

“諸位!!!”

周顗起了,他捉著酒杯,擲杯而起。踉踉蹌蹌的竄出矮案,朝北而跪,哀呼:“彼蒼矣,何教神州陸沉焉,風景依如昨昔矣,我王安在焉,我友何存焉?江山為何日換焉?”

他再次大喊:“皆英豪也,何故作此婦人之態矣!”

便在此時,王導痛痛擊案,放聲狂呼:“豈可悲焉?”

此時,侍從抬案而至,他回身麵向衛夫人,似想起甚麼,再次回身向著劉濃道:“莫辭!”

劉濃心中有石沉,不怕賊偷,還真怕賊掂記。恰好這廝還是今後的國舅爺,十來年後和王導都可分庭抗禮。但是本身現在勢微,又能奈他何。幸虧,本身要謀之地,不是他老子當太守的會稽。且避,以觀他日。

王羲之詫異,一把拉住劉濃,急道:“你也叫虎頭?本年幾歲了?”

“公然比我小!”

王羲之亦是極喜,彎著嘴角朝著衛夫人深深一拜。衛夫人受了一禮,正欲落座,王導順勢便道:“於菟,你整天說你筆法完善,皆因不得名師。現在得茂猗先生劈麵,汝還矜持做甚?快快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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