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健淡淡一笑，還是忍不住誇了一句：“好字，這字兒是更加有長進了。”說罷拿起裁剪信封的小剪，扯開一道口兒，將信取出來。

劉健籲了口氣，持續道：“王鼇那邊，也知會一聲，柳乘風是他的弟子，他這為師的教誨弟子的德行責無旁貸，我們是敲打了，但是王鼇那邊也要怒斥，雙管齊下吧。柳乘風這小我，如果教得好了，對國度一定冇有好處，他彈壓國子監的事就做得很好。來，拿筆墨來……”

一邊的李東陽此時眼中也掠過一絲期盼，內心忍不住想：老夫倒是想瞧瞧，這柳乘風如何結束。

柳乘風大剌剌地坐在東廠大堂的嶽飛像下頭，闔目養神。校尉、番子都擁簇過來，至於東廠的番子這時候都是麵麵相覷，趕人又不是，就這麼站著又不是，不過大師內心都想，先看看再說，這姓柳的既然去信內閣，且看內閣如何說。

“荒唐！”

劉健想了想，又道：“就以他擅闖東廠的事來措置，下個便條給北鎮府司，讓牟斌去了他的百戶之職，好好調教。另有一樣，讓牟斌親身出麵，把柳乘風帶去的人撤出東廠去，還要親身賠罪報歉，就先這麼著吧。”

劉健捋起袖子，正要動筆下便條，正在這時候，外頭有個小寺人低聲道：“大人……”

柳乘風顯得很平靜，闔著眼坐在椅上蹺腿等候，而此時現在，內閣裡已是有人大發雷霆了。

校尉們呼啦啦地往前湧，把番子推到一邊，把劉成捉了，劉成還在尖叫：“柳乘風，待會兒……待會兒內閣就有人來清算你，你……你等著瞧。”

“他這是要做甚麼？一個百戶罷了，就敢如此？如果將來讓他做了千戶、同知，豈不是要把內閣和紫禁城都拆了！”

過未幾時，王司吏便籌辦好了筆墨，柳乘風二話不說，捋起袖子寫了數百字，隨即叫王司吏吹乾墨跡，對王司吏叮嚀道：“想體例送到內閣去。”

劉健的這個措置，倒不冇有讓李東陽生出惡感，實在內閣都有一種默許的究竟，那就是太子殿下的教誨不能鬆弛，能教誨太子的也唯有柳乘風，以是柳乘風不能重懲，可又不能不敲打，帶著人殺到東廠，這事兒但是不小，如果不予理睬，讓柳乘風持續驕橫下去，對柳乘風也不是件功德。

“柳乘風……”劉健不由動容，這說曹操，曹操的手劄就來了，莫非是這姓柳的又玩甚麼花腔？

實在從本心上，謝遷固然討厭柳乘風，但是並不討厭報館，他是個能言善辯的人，愛好與人辯論，那報紙他每日都要買上一份，看看裡頭的辯論文章，固然隻看了半個月，但是這半個月來已經讓謝遷養成了朝晨坐轎來內閣時翻閱報紙的風俗，現在報館俄然冇了，讓謝遷感受渾身都有點兒難受，總感覺少了點甚麼，此前他還興倉促地起筆要給報館寫文章，要和那王恕論一論理學，誰知瞬息之間就成了鏡花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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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寺人恭恭敬敬地碎步上前，將手劄擺在劉健身前的案牘上，劉健若無其事的模樣拿起手劄看了看，公然見這信封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內閣諸學士親啟的字樣。柳乘風的字，劉健是見過的，單看這行書，就是柳乘風手書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