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郭晟本就是心機奸猾善於投機之人,不然當年也就不會有那一段變故了。
“天後既然已經把賢人強送到了甘露殿,就不會再等閒讓賢人分開,隻要將人留在甘露殿,朝中之事才氣全然落入她的掌控,她敢如此做,隻怕早有籌辦。”
岑芸穿戴吉服在房中坐著,從宮中返來,她一起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紅著眼眶強忍著淚水。
上一次他與韓家締盟,就是為了擺脫世家的掌控,避開崔臨與崔奕,乃至對他的警告置之不睬,冇想到最後將本身置於岌岌可危的地步,還是要依仗世家的力量來挽回局麵。
她內心還是有期盼的,也曾聽人說過,如果洞房花燭之夜不能佳耦同寢,今後的伉儷情義畢竟是不悠長的。
“如果殿下去了甘露殿,太師與右仆射必定會保護殿下,為殿下爭奪,將賢人送回太極殿去。”
李念臉上暴露苦笑,他明白崔臨的意義,崔臨不信賴他。
秋雁點點頭:“傳聞一早又請了崔家兩位郎君在書房議事,讓人送了話過來,一會陪王妃入宮向天後孃娘謝恩。”
“秋雁。”她腦筋裡嗡地一聲,呆呆坐起了身來,昨夜他未曾返來?
岑芸本來提著的心又放下來些,臉上的笑容也新鮮很多,抿嘴笑著道:“快讓人備了早餐,殿下必定是要過來用早餐的。”
岑芸笑了笑,笑容輕飄飄好似冇有落處,不及眼底,一邊讓婢女替她換了衣裳,解了髮髻,一邊輕聲道:“殿下可起家了?”
“如果殿下當時執意要同去甘露殿,便是有人提及,殿下也不過是擔憂賢人的病情,孝字罷了,誰又能說甚麼!”
崔臨凝重地點點頭:“賢人病重,不知何時才氣大好起來,隻是頭風之症一旦重了,便會臥榻不起,完整不能打理朝政,先帝便是如此。”
自那一次以後,他與世家之間的締盟便是有些奧妙了,疇前他活著家麵前做出的謙恭的態度已經儘數崩潰了,而崔臨及世家對他的信賴也都分崩離析。
他正色向崔臨道:“還請五郎助我一臂之力,脫此窘境。”
她不想應這話。
陳留王李念回到王府已經是醜時了,王府裡的喜宴全都散了,在夜裡顯得格外冷僻,隻要門前的兩盞高高挑起的紅燈籠帶著點喜氣。
崔臨倒是並不答覆,望向李念。
李念木木地坐在榻席上,好久都冇能說話:“袁氏竟然敢……那郭太師他們如何會承諾讓賢人留在甘露殿,那豈不是要任由她將朝政玩弄於鼓掌當中?!”
李念大驚失容:“莫非是她……”
崔臨歎了口氣:“袁氏心機深沉,不會留下把柄,一定會是她親手所做,卻必然有推波助瀾。”
崔奕急了:“如此我們豈不是毫無勝算了,就由著她牝雞司晨,廢弛朝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