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之聖王禹、湯、文、武，兼#13天下之百姓，率以尊天事鬼，其利人多，故天福之，使立為天子，天下諸侯皆賓事之。暴王桀、紂、幽、厲，兼惡天下之百姓，率以詬天侮鬼，賊其#14人多，故天禍之，使遂失其國度，身故為戮於天下，後代子孫毀之，至今不息。故為不善以得禍者，桀、紂、幽、厲是也；愛人利人以得福者，禹、湯、文、武是也。愛人利人以得福者有矣，惡人賊人以得禍者亦有矣。

七患

昔者文公出走而正天下，桓公去國而溜諸侯，越王勾踐遇昊王之醜，而尚攝中國之賢君。三子之能達名勝利於天下也，皆於其國抑而大醜也。太上無敗，其次敗而有以成，此之謂用民。吾聞之日：非無安居也，我無放心也。非無足財也，我無足心也。是故君子自難而易彼，世人自易而難彼。君子進不敗其誌，內究其情，雖雜庸民，終無怨心，彼有自傲者也。

誌不強者，智不達。言不信者，行不果。據財不能以分人者，不敷與友。守道不篤，褊物不愽#4，辯是非不察者，不敷與遊。本不固者，末必喪。雄而不修者，厥後必惰。原濁者，流不清。行不信者，名必耗#5。名不徒生，而譽不自長，功成名遂，名譽不成子虛反之身者也。務言而緩行，雖辯必不聽；多力而伐功，雖勞必不圖。慧者心辯而不繁說，多力而不伐功，此以名譽揚天下。言無務為多而務為智，無務為文而務為察。故彼智無察在身，而情反其路者也。善無主於心者不留，行莫辯於身者不立。名不成簡而成也，譽不成巧而立也。君子以身戴行者也。思利尋焉，忘名忽焉，可覺得士於天下者，何嘗有也。

入國而不存其士，則亡國矣。見賢而不急，則緩其君矣。非賢無急，非士無與慮國。緩賢忘士而能以其國存者，未曾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