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民,未知為飲食時,素食而分處。故賢人作誨男耕稼樹藝,覺得民食。其為食也,是以#27增氣充虛、強體適腹罷了矣。故其用財節,其自養儉,民富國治。今則不然,厚作斂於百姓,覺得美食芻豢,蒸炙魚鼇,大國累百器,小國累十器,火線丈,目不能褊視,手不能褊操,口不能褊味,冬則凍冰,夏則飾誼。人君為飲食如此,故擺佈象之、是以繁華者豪侈,孤寡者凍餒#28,欲#29無亂,不成得也。君實欲天下治而惡其亂,當為食飲不成不節。
#14『賊其』,《閒詁》、《校注》皆依他本校作『其賊』。
#9『刁』,《閒詁》、《校注》皆改作『刀』。畢沅雲:經傳或作『盛貂』,此作『刀』者,『貂』省文。舊作『刁』,非。
#2《閒詁》、《校注》二本『埔』字皆作『塊』。《校注》稱,《道藏》本作『埔』,形微鴣。
#12《校注》本『羊』上依畢沅等說增『牛』字。
食者,國之寶也;兵者,國之爪也;城者,以是自守也。此三者,國之具也。故曰:以其極#20賞、以賜無功,虛其府庫,以備車馬衣裘奇特。苦其役徒,以治宮室觀樂,死又厚為棺槨#21,多為衣裘。生時治台榭,死又修宅兆。故民苦於外,府庫單於內,上不厭其樂,下不堪其苦。故國離寇敵則傷,民見凶饑則亡,此皆備不具之罪也。且夫食者,賢人之所寶也。故《周書》曰:國無三年之食者,國非其國也;家無三年之食者,子非其子也。此之謂國備。
程繁問於子墨子日#32:聖王不為樂。昔諸侯倦於聽治,息於鐘鼓之樂;士大夫倦於聽治,息於竿瑟之樂;農夫春耕夏耘,秋歙冬藏,息於聆缶之樂。今夫子日聖王不為樂,此譬之猶馬駕而不稅,弓張而不弛,無乃非有血氣者之所不能至邪?
今有負其子而汲者,隊其子於井中,其母必從而道之。今歲凶,民饑場道,餓重其子,此疚於隊,其可無察邪?故時年事善,則民仁且良;時年事凶,則民吝且惡。夫民何常此之有?為者寡,食者眾,則歲無豐。故曰:財不敷則反之時,食不敷則反之用。故先民以時生財,固本而用財,則財足。故雖上世之聖王,豈能使五穀常收,而旱水不至哉。但是無凍餓之民者,何也?其力時急,而自養儉也。故《夏書》曰:禹七年水。《殷書》曰:湯五年旱。此其離凶餓#18甚矣。但是民不凍餓者一何也?其生財密,其用之節也。
凡此五者,賢人之所儉節也,小人之所淫佚也。儉節則昌,淫佚則亡。此五者不成不節,佳耦節而六合和,風雨節而五穀熟,衣服節而肌膚和。
子墨子曰:古之民,未知為宮時,就陵阜而居,穴而處。下潤濕傷民,故聖王作為官室,為宮室之法,曰:高足以辟潤濕,邊足以圉風寒,上足以待雪霜雨露,宮牆之高,足以彆男女之禮。謹此則止,費#22財勞力不加利者,不為也。是故聖王作為宮室,便於生,不覺得觀樂也。作為衣服帶履,便於身,不覺得辟怪也。故節於身,誨於民,是以天下之民可得而治,財用可得而足。當今之主,其為宮室則與此異矣。必厚作斂於百姓,暴奪民衣食之財,覺得宮室台榭曲直之望,青黃刻鏤之飾、為宮室若此,故擺佈皆法象之,是以其財不敷以待凶饑,賑23孤寡,故國貧而民難治也。君實欲天下之治而惡其亂也,當為宮室不成不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