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霖合上茶蓋，說:“隱士自有奇策。”

劉承德歎了幾歎，說:“不瞞賢弟，自曦景去世今後，我便已心灰意冷。現在見得賢弟能好起來，方纔感覺不負當日所托。”

喜言找到荒院時已近傍晚，小狐狸上前叩門。幾聲響後，麵前荒敗暗淡之景如同水波一晃，變成滿園熱烈。他謹慎地踮腳，趴在門上。

“聽聞賢弟前幾日抱病在榻，愚兄分外惦記，特托人送去些上好的藥材，不知賢弟用了冇有？按理愚兄本該親身看望，隻是這幾日京中瑣事繁多，實在脫不開身。”劉承德說著，細細打量著淨霖，點了點頭，說，“瞧著倒比前些日子更精力了。”

京都遭遇雨夜之難, 坍塌的屋舍不計其數。朝中漸起天譴言論, 可天子仍然仍舊。詔獄當中囚|禁的美人遵循天數順次被遞入大內, 各地觸及的牙行也行動如常。

淨霖打量著劉承德，彷彿見著甚麼奇怪之物。他不便透露太多，隻能假裝難過無言。

喜言入內後偷看阿乙, 因阿乙生得貌美, 束著發著錦袍也辨不出男女。阿乙高傲, 心知狐妖是欽羨, 便恨不得豎起尾毛, 在喜言麵前張著翅膀好好踱一番。蒼霽打發他出門, 他偏不，又從窗鑽出去，定要聽聽他們說甚麼。

淨霖被袖中兩人鬨得幾近聽不清話，便藉此機遇一抖袖，對劉承德說:“承蒙大哥顧慮，已經大好了。”

淨霖突地一笑，藉著楚綸的臉也顯出幾分妖異。他將那酒儘澆到在地上，說:“自是曦景奉告我的，我見他身陷囹圄，口口聲聲喚著大哥，便覺得他與大哥說了甚麼。”

“叨擾！”

“愁甚麼？好好找人，大哥有賞。”蒼霽搭著鳥背，說，“連淨霖的袖都分了你一半。”

阿乙雖曉得樂言篡命一事，卻對左清晝知之甚少，故而不認得劉承德是何人，隻當他還惦記取枉死的左清晝。

蒼霽說:“叫得不情不肯。”

阿乙在椅後聽了半晌，俄然冒頭，說:“暉桉那眼睛算甚麼？我與阿姐的纔好，他就是藏在土裡，我也能瞧得出來。”

阿乙說:“邪氣沖天，這邪魔果然藏在王宮當中，隻怕還要往裡邊去。”

““你先找到邪魔再說。””蒼霽說道。

淨霖入內不過半晌，便見已換了常服的劉承德相迎而出。他差人擺了一桌酒菜，引著淨霖入坐，斟酒道:“曦景走時，我心如刀割，隻恨疇昔那般多的日子未曾與他把酒言歡！現下真是追悔莫及。慎之，徹夜便不必忍耐，愚兄知你心中苦。”

對棋子也這般上心，可見陶致能用的人未幾。

“出去以後感受如何。”蒼霽問道。

蒼霽隻笑，說:“他有的是體例餵我。”

淨霖看著他，說:“曦景的‘信’皆在年熟行中，大哥卻不曉得證據？”

蒼霽把他的腦袋摁歸去，隻說:“與你甚麼乾係。”

蒼霽卻已煩膩，教唆淨霖:“事成以後不成輕饒此人，見他賊眉鼠眼討厭得很，乾脆給我吃了算了。”

劉承德當即欲逃，可那門緊閉不開。他惶恐捶門，喚著外邊的妖怪。蒼霽蹲在門口，聽得身後捶響不止，齒間“嘎嘣”一聲咬碎甚麼，叫阿乙在門上畫著玩。

阿乙嘀咕:“此人慈眉善目，還挺講交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