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15.除卻當時畫眉鳥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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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畫眉是陸少白前幾日送來的,謝玄決計不提此事,反問道:“麟郎覺得,我為何養它?”蘇子澈略一沉吟,不知想到了甚麼,忽地莞爾一笑,掃了一眼不遠處的謝府仆人,抬高聲音道:“除卻當時畫眉鳥,風情許知一才子。”謝玄一怔,麵色微紅,無法道:“這大寧江山,不知多少才子任君采擷,何至於在此打趣我?”

陸離低聲道:“殿下,是臣錯了。”蘇子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又移開了視野:“你不以為本身錯了,何必認錯。”陸離苦笑:“關於謝玄的話,臣半句不悔,令媛之子戒垂堂,何況是謝玄如許心機頗深之人,臣錯在……”他頓了頓,目光落在蘇子澈起伏不定的胸膛上,“不該惹怒殿下。”

蘇子澈立在謝府的一處穿山遊廊上,手裡提著一個紫銅鎏金的精美鳥籠,逗弄著籠子裡的畫眉鳥,道:“邇來長安文士皆以養畫眉為樂,原覺得是多麼珍奇鳥禽,誰知這鳥兒邊幅平平,叫聲也不過爾爾,真不知養它來做甚麼。” 謝景安愛好花草,謝府雖在長安,卻補葺得如精美彆雅的江南天井,到處穠花皆是景。謝玄倚欄而立,正籌算投喂池中擺尾遊弋的錦鯉,聞談笑著答了一句:“鎖向金籠聽,自是不及林間安閒啼。”蘇子澈下朝後尚未換衣便來了謝府,周正的朝服穿在身上,不言不語時還真有幾分少年得誌的朝臣模樣。他端倪生的靈動,性子也不似至尊般沉穩,一笑起來奪目非常,他用心透著鳥籠睨著謝玄,問道:“那你又因何養了這小東西?”

日光從枝椏裡漏下來,落在水池上構成班駁的光影。

牛車轆轆,緩緩駛過市坊,車伕一時不察,軋過一塊碎石,蘇子澈神思正遊離,頓時向一旁傾倒,陸離忙從旁扶住他,卻被蘇子澈一把拂開了他的手。車伕惶恐的請罪聲從車彆傳來,陸離看著蘇子澈重又坐穩,纔對車伕道了聲無妨。

早朝散罷,蘇子澈乘上牛車,緩緩地穿過市坊,王府畢竟不是長樂殿,蘇子澈若要上朝須得比常日夙起很多,他憊懶地倚著車壁聽坊間喧嘩,街邊賣燒餅的呼喊聲越來越近,伴著一陣誘人的香味,蘇子澈翻開簾子看了下,恰見幾個墨客笑語走過,少年得誌的眉宇間不吝斯文傲氣,正議論著幾今後的殿試。蘇子澈冷靜地聽了幾句,忽地叮嚀車伕道:“去謝家。”陸離聞言微微蹙眉,提示道:“殿下,齊坎還等著向您稟報黎將徐天閣的事。”蘇子澈揉了揉眉心:“讓他等會兒吧,先去謝府。”

天子漸漸飲了一口茶,茶杯放在案上時收回纖細的丁寧,卻冇有答話。寧福海道:“前段時候寧侍郎奉上的龍淵劍,極是鋒利,未出鞘時倒覺不出甚麼好來,出鞘時錚鳴有如龍吟,劍身寒氣逼人。奴婢本想著年事長遠拿軟布擦一擦,誰知才放上去,那布便斷作了兩截。”天子隻作不聞,將手中書卷漸漸翻過一頁。寧福海悄悄給陸離遞了個眼色,陸離介麵道:“提及這個龍淵劍,殿下前幾日還傳聞了此事,臣瞧他的模樣倒是非常歡樂。”天子擱下書,語氣淡然:“你們兩個,甚麼時候如許好了?說話都一唱一和的。”兩人忙道不敢,天子微微一笑,道:“罷了,那龍淵劍擱著也冇甚麼用處,既然麟兒喜好,就拿給他吧。”話至此處,言語間的寵嬖已是非常較著,天子對陸離擺擺手,“下去吧。”陸離施禮辭職,纔出了宮門,昂首見天涯明晃晃的一輪明日,照得人周身都和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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