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23.當時弦上說相思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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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小被教誨要忠君愛民,要保護國土,早已做好為兄長為大寧赴湯蹈火而不辭的籌辦。但是為何偏有人,輕言淡語許重諾,終來卻連信賴都不肯給?蘇子澈眼睛酸澀,隻覺眼淚如傾,過了好久才發明,實在一滴也流不出。

窗外雨滴越落越慢,終究趕在入夜前停了下來,殿內愈發沉寂無聲。

蘇子澈驀地想起天子的摸索,眼神一黯,也未聽清謝玄說了甚麼,隻瞧著謝玄含笑的雙眼,道:“清之不日就要出任奉先令,今後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還未曾恭喜你,酒來――”身邊的美姬立時奉上白玉杯,蘇子澈執酒而笑,“謝郎放心去,長安統統有我擔荷,待過個一年半載,我便求陛下讓你返來。”

謝玄酒量淺,連飲三杯已屬無法,這會兒酒勁正衝頭,已是近高醺,傲視投足間反倒是放棄了常日的溫潤,彆是一番風騷。他順勢低頭,就著蘇子澈的手飲了半杯,抬眸笑道:“奉先離長安不遠,麟郎如果得閒,無妨到奉先找我。清之雖是酒量不濟,為你操琴解憂還是能夠的。”蘇子澈很久未語,一曲歌舞散去,樂工中有擅洞簫之人,前來為舞伎伴樂,七絃琴與洞簫聲並起,竟是一曲《長相思》,百轉千回欲語還休,連美酒都在曲中失了味道,蘇子澈聽得出神,好久未曾言語,待回過神來緩緩一笑,按住謝玄的手道:“你這一去,長安城裡又剩下我本身了。”他語出無法,又帶著些許涼薄,像是暮秋的冷風,偶然間誤入,將滿城□□都吹落,“三哥有了才子,恐怕此後的日子,冇那麼好過了。”

嬌縱率性的秦王出宮以後,剛好遇見了多日未見的新科狀元謝玄,二人隔著市坊中的人群雙雙望定,蘇子澈悄悄一揚韁繩,坐下寶馬掉頭便走,徑直去了平康裡。

蘇子澈一聲長歎,餘下的話畢竟冇有說出口,神采斷交地磕了個頭,旋即起家大步拜彆。天子驀地一聲喝斥:“返來!”他腳步一頓,當真停了下來。天子隻道他小孩子脾氣上來,總要鬨得一鬨,用心惹本身心疼哄慰,笑罵道:“你做甚麼,另有冇有端方了?”一把將他拉入懷中,道:“是誰無端扯起了這事,嗯?你和謝玄之事已鬨得滿城風雨,還不準朕說?”蘇子澈嗤笑一聲:“臣不是說這個……”

蘇子澈驀地想起花事將儘時邀謝玄過府小敘,晚間吃了些酒兩人都醉得深了,話正投機不肯間斷,乾脆同榻抵足而眠,聊到天涯泛白方罷休。次日入宮,午膳時聊起了禮部侍郎魏晟,那魏晟素有龍陽之好,在朝中無人不知,蘇子澈不過打趣著說“他日請教下魏侍郎緣何偏疼龍陽”,天子隨口回道,“何必問彆人,麟兒本身不知麼?”他當時覺得是兄長的一句打趣話,眼下忽而想起,方知竟是此意,再聯絡本日天子本日所說的傳言,俄然感覺非常難過。

天子無法一笑,低聲道:“你若真曉得,朕何至於如此操心?”他聲音寒微,蘇子澈低著頭未聽到,他望著少年人未藏任何苦衷的眼睛,輕聲道:“麟兒,朕乏了……”蘇子澈見機地介麵道:“三哥安息吧,麟兒辭職。”天子略一點頭,蘇子澈淡然回身,廣大的衣袖拂過他的手,像是無聲地待人挽留。他看著少年徐行邁過門檻,腰間的白玉佩一晃又不見,人也一個回身就不見了蹤跡,天子悠長地凝睇著他分開的方向,殿中的龍涎香披收回悠長的輕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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