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寧素有“不曆州縣不擬台省”的端方,新科進士如果外放一兩年,立下些許功勞,回京便任侍郎少卿的例子比比皆是。奉先土質肥饒,離京又近,朝中諸多肱股重臣都曾在此地任職,謝玄能任此地知縣,與其背後的謝家不無乾係。
蘇子澈倒是不依,一瞬不瞬地看著他。謝玄軟語道:“我給你賠不是了,就饒了我這遭吧!”蘇子澈著人倒了滿滿三大杯酒,淡淡道:“既是謝郎錯了,那便請吧。”謝玄無法一笑,倒也豪放,將三杯酒一飲而儘,醺然道:“我家住在親仁坊,麟郎常去,必然認得路,待會兒另有勞麟郎將我送回家去。”蘇子澈這才笑了起來,道:“謝鼎元今兒是籌算不醉不歸?”謝玄似醉非醉地看著他,一雙眼睛溫潤如水,似蘊有無窮密意,可當真看去,清楚是醉意迷離。
蘇子澈一聲長歎,餘下的話畢竟冇有說出口,神采斷交地磕了個頭,旋即起家大步拜彆。天子驀地一聲喝斥:“返來!”他腳步一頓,當真停了下來。天子隻道他小孩子脾氣上來,總要鬨得一鬨,用心惹本身心疼哄慰,笑罵道:“你做甚麼,另有冇有端方了?”一把將他拉入懷中,道:“是誰無端扯起了這事,嗯?你和謝玄之事已鬨得滿城風雨,還不準朕說?”蘇子澈嗤笑一聲:“臣不是說這個……”
蘇子澈驀地想起花事將儘時邀謝玄過府小敘,晚間吃了些酒兩人都醉得深了,話正投機不肯間斷,乾脆同榻抵足而眠,聊到天涯泛白方罷休。次日入宮,午膳時聊起了禮部侍郎魏晟,那魏晟素有龍陽之好,在朝中無人不知,蘇子澈不過打趣著說“他日請教下魏侍郎緣何偏疼龍陽”,天子隨口回道,“何必問彆人,麟兒本身不知麼?”他當時覺得是兄長的一句打趣話,眼下忽而想起,方知竟是此意,再聯絡本日天子本日所說的傳言,俄然感覺非常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