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29.落落年少意孤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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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內侍終究停下了楚撻,蘇子澈繃緊的神經驀地一鬆,疼痛卻未隨之止息,反而愈發難忍,變本加厲地折磨著他。他的臀上充滿了鮮紅的楞子,最後打的幾道已凝成青紫之色,瞧來甚是可怖。按著他的內侍冇有放手,蘇子澈悄悄地掙了一下,旋即被更緊地按住,不待他驚奇,藤條又落在了他臀上,這一次,竟是抽在了之前的傷痕之上,一鞭就突破了腫脹的肌膚,排泄藐小晶瑩的血珠來。

“猖獗!”天子痛斥一聲,目光在蘇子澈麵上轉過,落到他濕透的靴子上,“寧福海,秦王衣裳淋濕了,帶他下去換衣。”

統統的勇氣幾近被這狠辣的藤條打碎,他疼得昏昏沉沉又非常復甦,痛極之時發不出一絲聲音,迷含混糊地想著要不就放棄吧,縱他不往,也有人救謝玄於危難之間。可這動機才冒出來,刹時就被疼痛衝得支離破裂,隻留下一張疼到極處無從考慮的慘白容顏。

難怪有人說,“三木之下,何求不得”。笞刑已是各種科罰中最輕的一種,仍教他接受不住,不知真正的酷刑又是多麼模樣,是否真的會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的衣服先時被雨水淋透,現在又被他的汗水打濕,黏在身上極是難受,他卻感覺詫異,本來冷成這般,也能出這麼多的汗。

殿中又規複了喧鬨,唯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不知倦怠地響著,蘇子澈一顆心垂垂沉了下去,鼻頭一酸,忽而低下頭去,視野立時恍惚,天子無聲地一歎,“準了。”

他隻覺痛到失聲,卻不料俄然收回一聲痛呼,隨即狠狠咬住下唇,細嫩的薄唇很快排泄血來,他稍一鬆口,將唇上的血腥捲入口中,喃喃地叫了聲“哥哥”。他疼得麵前發黑,不知這痛入心腑的荊條幾時才氣結束,他也向來未曾預感到,不過戔戔二十荊條,竟能讓他疼到這類境地。

本來方纔半晌的喘氣,是那兩個執刑的內侍換了新的荊條過來,他覺得漫無絕頂的鞭打,實在連盞茶時候都不到,他覺得痛極的科罰已經結束,實在堪堪過半。

天子輕歎一聲,像是瞥見了去歲閒坐操琴時,蘇子澈得知謝玄已在離京途中的動靜,立時便惶恐起來,指下接連彈錯幾個音,又忽地按住琴絃,起家向天子道失陪,打馬便向城外追去,過午方回。此時現在,他望著少年啞忍著焦心與慌亂的臉龐,與他果斷不移的目光無言相視,在他來之前,朝臣正為此事爭論不休,此時諸般聲音彷彿已變得悠遠,偌大的紫宸殿裡唯餘兄弟二人,為各自的正視之人對峙不下。

他驀地竄改的態度並未換得天子恩情,隻覺這番為謝玄而低頭的做法更令人生厭,冷冷道:“你既知錯,來人,將秦王笞責二十,給他立立端方。”殿中諸人皆是一驚,旋即聽到有內侍出聲應道:“喏!”

蘇子澈點頭不肯,聲音哀切道:“陛下,麟兒求你了,你就當是疼疼麟兒吧!”天子原是心疼弟弟纔不準他去,哪知竟讓他說出了這般言語,他通俗的目光落在蘇子澈微紅的眼眶上,很久未發一語。時候在兩人交叉的目光中無窮拉長,誰也望不到絕頂。倒是宰相陳安長先突破了安好:“臣有一下策,不知當講不當講。”

陳安長年逾花甲,見多識廣,自有一股白叟家特有的氣度,他曉得這小王爺是被天子慣壞了,並不在乎他的態度,笑道:“秦王故意,是百姓之福,但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乃是古訓,不成不遵。臣覺得,驍騎營將士個個皆是勇猛之士,如果殿下肯運籌於帷幄當中,讓將士們合力救災,那就既不違背古訓,也能儘此為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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