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40.一曲琴音動此情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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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月色中,蘇子澈懶懶一笑,反問道:“若無知音,徒有琴來何用?”他安然起家,與謝玄一同業了個軍禮,徐天閣看向謝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紫竹簫上,道:“剛纔是你在吹簫?”謝玄答道:“是部屬,部屬未經準予私行動了將軍之物,請將軍定罪。”

漢地千秋好月,秦時萬裡江山。少年軒麟神州誌,老來征骨望長安。何路是鄉關。

蘇子澈聞言倉促四顧,見周遭喧鬨無聲,笑道:“這四周彆無彆人,我隻說與你聽。”他說的歡暢輕鬆,像是疇前他們俱在長安時的某天,醉後似嗔似怪地說今上老是懲罰他,讓他好生難過。謝玄便會溫言欣喜,並且警告他不能妄議至尊,他也是像此時這般展顏一笑,分辯一句“我隻說與你聽。”

蘇子澈手按琴絃,又低聲唱起《破陣子》,忽聽得樹葉聲響,歌聲頓止,立時警悟起來,喝道:“來者何人?”皎皎月光下,一個魁偉的人影從樹林中閃現出來,隻聽那人道:“你不在我帳裡候著便罷,為何還帶了我的琴與簫出來?”

蘇子澈特地與謝玄琴簫和鳴,恰是因為得知了這段舊事。他看著徐天閣從樹影中走出,一步步走進月光裡,威武的麵龐被月光照出幾分溫和。北黎人殘暴狂暴,在寧人眼中向來是羅刹般的存在,蘇子澈到徐天閣帳中當值的幾日裡無一時不提心吊膽,無一刻不悉默算計,他清楚感到徐天閣是至心相待,卻不得不更加防備謹慎。

一曲結束,徐天閣道:“為何選了這個曲子?”

昔日一支琴曲名動長安,現在卻共知音做此騙局,此等落差,讓他不由思疑是否人間之事皆無常易變,穩定的,隻要頭頂這一片月色,不管長安或西州,始終相隨不離。

蘇子澈不由也有些感慨:“簫聲哭泣,自有琴音相和,將軍平生鐘愛,卻再難一見。”他俄然握住謝玄的手,低聲道,“六郎……”他欲言又止,遲疑之意儘數寫在臉上。謝玄反握住他的手,笑道:“你不必說,我都懂。”

不待有人答覆,又聞得悠悠簫聲起,恰是截得琴曲中的一段奏之。簫聲本哭泣,吹奏如許的曲子卻無涓滴悲慼之聲,三分沉穩更帶七分激壯。這段雙調小令倒是非常耳熟能詳,名為《破陣子》,又叫《十拍子》,因曲調很有氣勢,常常作為虎帳歌舞呈現。

鳴鏑長懷激誌,金鋏攬斷衣冠。蒼關血海心如鐵,寒光依約舊春衫。琴歌莫等閒。

謝玄笑了笑,道:“等今後,你想說甚麼我樂意聽,但此時你得承諾我,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準再提。”雖是笑語相向,態度卻不容置疑,蘇子澈笑著點點頭,道:“好了,都聽你的。”

時人覺得徐天閣好男色,為討他歡心,一個個的仙顏公子送進將軍府,又一個個地被趕了出來。偌大的將軍府,一手遮天的大將軍,家中竟連一個妾室都冇有。倒是在一次壽宴中,一個色藝雙絕的倡女奏了一曲《春鶯囀》,徐天閣竟當場掩麵痛哭,世人麵麵相覷,過後才知那是樂工為徐天閣彈奏的最後一支曲。而後每月月朔十五,徐天閣都派人送那倡女很多纏頭,並且親身做主為她指派了一段好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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