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他乾脆地回絕,神采淡淡道,“你如果不想寫,那我就不答覆陛下了。”陸離不肯惹他活力,隻好笑著承諾,平宣提筆道:“郎君要寫甚麼?”他想了想,道:“《訴衷情》?不,還是《憶天孫》吧。”
陸離無法一笑,忙安撫道:“好,我念。”他展開紙箋,看到內容的一瞬訝異地挑了挑眉,放柔了聲音唸叨:“一彆兩地長思君,獨向傍晚懶弄琴。且借鴻雁訴此心。燈燭昏,不見兒郎逐輕塵。”
蘇子澈嗆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好久才漸漸平複,微紅的眼睛果斷地望著徐天閣,道:“我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我要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
“郎君……”陸離停了筆,“郎君既然如此馳念陛下,還是親身複書比較好,陛下見了你的字定然歡暢。”蘇子澈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直將他看得不敢與之對視,方冷冷開口道:“我累了,你歸去吧。”
“我想見陸少安,將軍,你能不能……”蘇子澈欲言又止,像是驚駭本身一言不慎又遭懲罰,他決計抬高了聲音,彷彿如許即便說錯也能不受棰楚。徐天閣見他同本身說話仍帶著三分謹慎,曉得本日的科罰實在嚇到了這個未受過苦的兒郎,笑道:“是你阿誰同親?我記得謝清之也是你同親,要不要把他一起叫來?”
日暮四合,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不知過了多久,帳外俄然響起短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在門口處忽地慢了下來。
徐天閣輕歎一口氣,道:“我方纔讓軍醫在你喝的湯藥裡加了些助眠的草藥,你先好好睡一覺,睡醒他就來了。”
“不!不消……”蘇子澈極快地反對道,“我不想他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他身後劇痛不止,身上中衣濕了一次又一次,像是被霜雪侵過,整小我狼狽又蕉萃。
蘇子澈冷靜不語,以肘支起上身,忍痛接過筆。陸離見他如此,眼底儘是笑意,立時將一張新紙鋪在他麵前,在旁服侍筆墨。蘇子澈姿式不便,又怕本身的狼狽透露於紙上,每一次落筆都極是用心。
他將此事奉告陸離,心頭如一塊大石落下,又精疲力儘般軟在陸離懷裡,道,“過了此次,讓清之回長……歸去吧,好好勸勸陛下,不要讓他真的封甚麼男妃。”陸離有一瞬的遊移,恍忽想起甚麼事般,從懷中摸出一個紙箋,低聲道:“方纔我來這之前,剛好收到陛下的尺書,請郎君過目。”
徐天閣沉默半晌,俯身悄悄地抱了他一下,蘇子澈猛一瑟縮,見徐天閣並非又要打他,方緩緩放軟了身子,隻聽徐天閣溫聲道:“是我曲解了你,彆難過了。十今後雄師就要攻打西州城,你冇上過疆場,跟在我身邊就好,莫要逞強。”
好久,蘇子澈都冇開口,耳畔還是杜宇的啼鳴。還是陸離先突破了沉默,道:“郎君,我幫你濡筆,好不好?”
待這闋詞讀完,帳中便溫馨下來,很久不聞蘇子澈說話,他低頭喚了聲:“郎君。”蘇子澈不言不語,像是未曾聽到普通,在陸離幾近要覺得他睡著之時,忽覺懷中透出幾分涼沁沁的濕意來,伴著窗外一聲聲的杜宇啼鳴,詞中的三分思念也恍忽變作了七分。
蘇子澈點頭不肯,扯著陸離的衣服迫他低下頭來,貼著耳朵輕聲道:“黎國的死士已混入西州,會假裝成後備軍來暗害陸將軍――我不知有多少個,你讓天機閣去查,必然要在他們脫手前處理掉這些人。彆的,十今後黎軍將攻西州,讓令尊做好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