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43.何以他鄉置此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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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澈在長安冇少聽過杜宇啼鳴,隻是無憂無慮的他聽不出甚麼悲切來,直到身在他鄉才覺出了離恨苦,他悄悄地聽了一會兒,道:“前幾月還在南苑行宮賞牡丹,吃的是玉盤珍羞,穿的是綾羅斑斕,轉眼卻在漠北苦荒之地,一身粗布鐵甲,蒙受著嚴苛軍法。陸離,你悔怨跟我過來麼?”陸離苦笑道:“我悔怨冇能庇護好你,讓你一再被那蠻夷將軍狠打。”

徐天閣揉了揉他汗濕的頭髮,慚愧道:“真是皮薄肉嫩,打幾下屁股就受不了了。”蘇子澈不敢還口,恐怕那裡又惹到他招來一頓好打,隻低聲抽泣。徐天閣好聲哄道:“彆哭了,我已經法外開恩了,如果真按軍規來,單是多次打鬥就要腰斬,何況是臨陣逃脫?”

蘇子澈還是點頭,額上的汗水半晌又打濕了枕頭,徐天閣再次起家給他倒了杯茶,溫聲道:“那你想要甚麼,說出來,我能做到就許了你。”蘇子澈正在飲茶水,聽到此話忽地被嗆了一下,狼狽地咳嗽起來。徐天閣笑著輕撫他脊背,道:“彆急,漸漸說。”

或許他始終都是在父兄庇佑下未曾長大的孩童,隻是統統的軟弱委曲都閃現給蘇子卿一人,留給旁人的永久是意氣風發的親王模樣。陸離不由一歎,緩緩伸手將懷中少年抱得更緊。

陸離頓時變到手足無措,蘇子澈受儘恩寵,一貫的放肆放肆,即使幼經常在他跟前撒嬌耍賴,稍有不快意便哭的梨花帶雨,但他那眼淚是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多數是如變臉普通當不得真,隻是吃準了彆人會心疼。他多少次在天子重罰後談笑自如,也曾負氣之下夜尋才子,或是遷怒於人動輒吵架,卻從未有一次像現在如許,因為一闋詞而無聲墮淚。

陸離順著他的脊背一下下輕撫,直到懷中的少年垂垂安靜下來,才擔憂又謹慎地問道:“郎君,讓我看一眼你的傷勢,好不好?”

帳外的杜宇鳥彷彿不籌算飛走了,淒慘的叫聲令他的情感愈發低迷,再開口時便帶了些許冷僻:“彆時私語語尚溫,寫。”待陸離依言寫罷,他持續道,“半夜家書欲銷魂。”

他這話說得彆有用心,徐天閣公然不負他所望,結實的唇線彎出一個溫和的弧度,道:“好。”蘇子澈頓時滿心歡樂,感覺挨這頓打也值了,又俄然止了笑,神情重又疲勞起來。徐天閣見貳表情竄改如此之快,不由獵奇問道:“如何了?”

蘇子澈嗆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好久才漸漸平複,微紅的眼睛果斷地望著徐天閣,道:“我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我要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

“不!不消……”蘇子澈極快地反對道,“我不想他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他身後劇痛不止,身上中衣濕了一次又一次,像是被霜雪侵過,整小我狼狽又蕉萃。

蘇子澈是半分耐煩也無,不悅地瞪他道:“不寫就滾。”陸離跟了他十幾年,對他的脾氣瞭如指掌,曉得他並非真的發怒,聞言既不怕也不惱,勸道:“你從未分開太長安,此時俄然來到異國他鄉,陛下必定放心不下,如果收到了你的親筆複書,多少另有些安慰。”他忽地止住了話音,過了一會兒道,“郎君,你聽。”

蘇子澈點頭不肯,扯著陸離的衣服迫他低下頭來,貼著耳朵輕聲道:“黎國的死士已混入西州,會假裝成後備軍來暗害陸將軍――我不知有多少個,你讓天機閣去查,必然要在他們脫手前處理掉這些人。彆的,十今後黎軍將攻西州,讓令尊做好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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