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43.何以他鄉置此身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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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離順著他的脊背一下下輕撫,直到懷中的少年垂垂安靜下來,才擔憂又謹慎地問道:“郎君,讓我看一眼你的傷勢,好不好?”

他將此事奉告陸離,心頭如一塊大石落下,又精疲力儘般軟在陸離懷裡,道,“過了此次,讓清之回長……歸去吧,好好勸勸陛下,不要讓他真的封甚麼男妃。”陸離有一瞬的遊移,恍忽想起甚麼事般,從懷中摸出一個紙箋,低聲道:“方纔我來這之前,剛好收到陛下的尺書,請郎君過目。”

陸少安便是陸離,西北行軍大總管陸佑之子,他與謝玄等報酬掩人耳目,在黎國皆是以字為名,而陸離的表字恰是少安。

“不!不消……”蘇子澈極快地反對道,“我不想他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他身後劇痛不止,身上中衣濕了一次又一次,像是被霜雪侵過,整小我狼狽又蕉萃。

蘇子澈痛得腦筋發懵,低聲道:“是他們先欺辱我,說我是你的男寵,我忍不下纔跟他們脫手的!我說了隻求他們通傳一聲,冇有在理惹事,你為何就是不信我!”他越說越委曲,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又扯上甚麼臨陣逃脫!要不是家裡有事,我也不會想著回家,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如果不準我不去就是!偏生還要為這個打我!”

他這話說得彆有用心,徐天閣公然不負他所望,結實的唇線彎出一個溫和的弧度,道:“好。”蘇子澈頓時滿心歡樂,感覺挨這頓打也值了,又俄然止了笑,神情重又疲勞起來。徐天閣見貳表情竄改如此之快,不由獵奇問道:“如何了?”

臀腿上覆滿了層層疊疊的青紫杖痕,兩片臀瓣被打得滿是僵痕,臀腿腫成一片,幾近看不出較著的分界來,饒是上了藥,想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所和緩。徐天閣愈發心疼,他隻想給這小兒郎一個經驗,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今後便不會隨隨便便提出要走的話。他在軍中懲罰部屬,常常一打就是一百軍棍,那些兵丁俱是皮糙肉厚,即使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見會傷了性命,便是他本身,因著不肯服軟的性子,又無人庇護,初入虎帳也冇少吃了苦頭,六十軍棍八十軍棍都是常事,打過以後痛幾日,咬咬牙還能夠插手練兵,過後還是提槍殺敵。何曾推測這兒郎竟柔滑到連四十棍都捱不住,令他在旁看著都有些不忍了。

蘇子澈偏過甚不睬他,白淨的側臉上另有殘存的汗漬,那唇也褪去了赤色,瞧來與麵色無異,陸離又提起筆,柔聲問道:“半夜家書欲銷魂,下一句是甚麼?”

徐天閣輕歎一口氣,道:“我方纔讓軍醫在你喝的湯藥裡加了些助眠的草藥,你先好好睡一覺,睡醒他就來了。”

帳外彷彿飛來一隻杜宇鳥,一聲聲地叫著“不如歸去”,聲音哀切,久久不息。

蘇子澈嗆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好久才漸漸平複,微紅的眼睛果斷地望著徐天閣,道:“我要一個堂堂正正的身份,我要名正言順地站在你身邊。”

蘇子澈痛苦之餘,猶不忘本身來此目標,故作遊移問道:“不是說近期不再發兵,為何又要攻城?”

“不好。”他乾脆地回絕,神采淡淡道,“你如果不想寫,那我就不答覆陛下了。”陸離不肯惹他活力,隻好笑著承諾,平宣提筆道:“郎君要寫甚麼?”他想了想,道:“《訴衷情》?不,還是《憶天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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