臀腿上覆滿了層層疊疊的青紫杖痕,兩片臀瓣被打得滿是僵痕,臀腿腫成一片,幾近看不出較著的分界來,饒是上了藥,想必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有所和緩。徐天閣愈發心疼,他隻想給這小兒郎一個經驗,把他打疼了,打怕了,今後便不會隨隨便便提出要走的話。他在軍中懲罰部屬,常常一打就是一百軍棍,那些兵丁俱是皮糙肉厚,即使打得皮開肉綻也不見會傷了性命,便是他本身,因著不肯服軟的性子,又無人庇護,初入虎帳也冇少吃了苦頭,六十軍棍八十軍棍都是常事,打過以後痛幾日,咬咬牙還能夠插手練兵,過後還是提槍殺敵。何曾推測這兒郎竟柔滑到連四十棍都捱不住,令他在旁看著都有些不忍了。
陸少安便是陸離,西北行軍大總管陸佑之子,他與謝玄等報酬掩人耳目,在黎國皆是以字為名,而陸離的表字恰是少安。
陸離無法一笑,忙安撫道:“好,我念。”他展開紙箋,看到內容的一瞬訝異地挑了挑眉,放柔了聲音唸叨:“一彆兩地長思君,獨向傍晚懶弄琴。且借鴻雁訴此心。燈燭昏,不見兒郎逐輕塵。”
他這話說得彆有用心,徐天閣公然不負他所望,結實的唇線彎出一個溫和的弧度,道:“好。”蘇子澈頓時滿心歡樂,感覺挨這頓打也值了,又俄然止了笑,神情重又疲勞起來。徐天閣見貳表情竄改如此之快,不由獵奇問道:“如何了?”
蘇子澈痛得腦筋發懵,低聲道:“是他們先欺辱我,說我是你的男寵,我忍不下纔跟他們脫手的!我說了隻求他們通傳一聲,冇有在理惹事,你為何就是不信我!”他越說越委曲,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又扯上甚麼臨陣逃脫!要不是家裡有事,我也不會想著回家,又不是一去不回,你如果不準我不去就是!偏生還要為這個打我!”
日暮四合,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再由近及遠,不知過了多久,帳外俄然響起短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到在門口處忽地慢了下來。
他未看過蘇子澈寫給天子的手劄,天然不知這支小令是天子用前韻相和,訴彆後相思,更冇有想到,一貫脾氣淡泊不苟談笑的至尊竟也有如此細緻的心機,會給弟弟寫如許和順纏綿的詩詞。
待這闋詞讀完,帳中便溫馨下來,很久不聞蘇子澈說話,他低頭喚了聲:“郎君。”蘇子澈不言不語,像是未曾聽到普通,在陸離幾近要覺得他睡著之時,忽覺懷中透出幾分涼沁沁的濕意來,伴著窗外一聲聲的杜宇啼鳴,詞中的三分思念也恍忽變作了七分。
徐天閣笑道:“本日有探子來報,說已潛入西州城中,正想體例混入虎帳。這幾日西州都督會遴選一些年青力壯者充入虎帳,做為後備軍。旬日以後,寧國的陸佑會親身訪問這些新兵。大漠的懦夫將會趁此機遇殺掉陸佑,我們商定好了,以旬日為期,不管勝利與否,屆時都將打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這便是真的怒了。陸離忙擱下筆近前安撫,蘇子澈作勢要打,一動之下牽動了身後的痛苦,頃刻盜汗齊下,猛地倒吸一口冷氣。陸離握住他的手,用衣袖去擦他臉上的汗水,謹慎翼翼得像是怕稍一用力便會弄疼他,連呼吸都輕了很多,擔憂道:“還是痛得短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