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過謙了!”陸佑笑道,“殿下來看,北黎兵力集合在此處,徐天閣一走,餘下的將領多數有勇無謀,我等可趁此機遇打擊,兵分三路,網開一麵,留出西北一口,他們即使以馬隊見長,又怎敵得過我們的千石巨石?屆時定會往西北方向撤退――”
陸佑大驚,正欲親率馬隊挽回敗局,蘇子澈已領驍騎營插手疆場當中,他們九人一小陣,九陣再結為一陣,來回變更,馳驅突襲,不管黎軍如何截殺,始終凝而不散,似入無人之境,斯須之間已將黎軍衝散,大開殺戒。
陸佑低聲道:“那徐天閣是天縱奇才,陛下成心將其收為己用……”蘇子澈緩緩點頭,道:“我已經探過他,是決死不降的。”另一將領冷冷道:“那我們便派人在他回程的路上,來個守株待兔!”
“……罷了,窮寇莫追。”蘇子澈長歎一聲,似是碰到了傷處,猛地蹙起了眉,倒吸一口冷氣,緩緩道,“他帶的一千精騎現在不敷一百人,定會想體例去和西州城外的將士會和,我們先回西州吧。”
而後黎軍再不肯靠近西州城半步,隻在弩炮的射程以外與寧軍交兵,待蘇子澈率兵回城,寧軍立時放出動靜說徐天閣已死,降者不殺,上萬人齊聲嘶吼,黎軍立時被擾亂了心神。寧軍正欲趁亂將其一舉擊潰,哪知黎國的趙興竟收束住了兵士,陣法幾度變更,個個以必死的決計重又殺了過來。
那男人長著一張過目即忘的臉,穿戴一身暗色衣服,寂靜地站在一旁,若不是蘇子澈突然提起,在場諸人竟冇有一個重視到他。陸佑哈哈笑道:“柳兄弟是江湖朋友,為打北黎賊子出了很多力,想不到殿下竟然熟諳,那陸某就不必華侈口舌了。”
一名流兵馳馬趨近,低聲問道:“將軍,如何了?”徐天閣側耳諦聽,道:“有點不對勁。”離得近的幾名流兵立時警悟起來,他們夜間行軍並冇有火把等物,藉著月光看去,四周並無任何不當之處,一人大著膽量道:“彷彿冇甚麼不對勁,將軍許是多心了吧!”
那人恰是天機閣首級柳天翊,他對蘇子澈恭敬地行了一禮,並冇有說話,還是不惹人重視地退回到一旁。陸佑先容完了世人,笑道:“陸某製定了一個撻伐北黎的戰略,之後果為顧忌著殿下,不敢冒然打擊,現在殿下既然返來了,陸某便把這戰略說與殿下,如果冇題目,我們就馬上履行,把那膽敢挑釁我大寧的賊子殺得屁滾尿流!如果有甚麼不當之處,就請殿下指導一二,我們再從長計議!”
本來喧鬨平和的六浮山路,頃刻化為修羅天國,入眼是斷臂殘肢,入耳是瀕死慘叫,徐天閣目眥欲裂,一邊擺佈馳馬遁藏巨石,一邊號令兵士們向後撤退。待到巨石不再落下,死傷者已不知多少。數不清的馬隊從四周八方衝過來,殺聲直衝蒼穹,徐天閣執槍催馬,來回不過幾息,已經殺得十數人,身上戰袍也染成了赤色。耳畔風聲淩厲,他反手格擋,銀槍與長劍“叮”得一聲撞上,震得他虎口發麻,幾乎脫手。
他也懶得細思,挺槍便刺,兩人脫手如風,交起手來淩厲霸道,一時之間難分高低,身周丈許都冇有兵士靠近。刀戟嘶吼之聲不斷於耳,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徐天閣向後一仰,卻被對方尋了馬腳長劍直入麵門,徐天閣立時揮槍抵擋,孰料那人行動一滯,反倒被他差點挑開了兵器,月光落在劍身上,光芒一轉,恰照在那人盔甲下的年青麵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