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策馬過來,體貼腸問蘇子澈傷勢如何,他傷在肩窩,疼得幾近提不起劍,又不想陸離和謝玄徒生擔憂,淡淡笑道:“皮肉傷,不要緊。”齊坎也催馬趨近,指著徐天閣等人遠去的方向道:“殿下,臣帶人去殺了他們!”
一名流兵馳馬趨近,低聲問道:“將軍,如何了?”徐天閣側耳諦聽,道:“有點不對勁。”離得近的幾名流兵立時警悟起來,他們夜間行軍並冇有火把等物,藉著月光看去,四周並無任何不當之處,一人大著膽量道:“彷彿冇甚麼不對勁,將軍許是多心了吧!”
他也懶得細思,挺槍便刺,兩人脫手如風,交起手來淩厲霸道,一時之間難分高低,身周丈許都冇有兵士靠近。刀戟嘶吼之聲不斷於耳,一支利箭破空而來,徐天閣向後一仰,卻被對方尋了馬腳長劍直入麵門,徐天閣立時揮槍抵擋,孰料那人行動一滯,反倒被他差點挑開了兵器,月光落在劍身上,光芒一轉,恰照在那人盔甲下的年青麵龐上。
先是天子派了驍騎營過來,不日便可到達西州,再是北黎進貢的舞女趙美人被杖斃,緊接著是南喬被天子封為昭儀,隨後又有風聲說天子欲立三皇子為太子……一樁樁一件件,即便是千裡以外,也能感遭到皇城中的暗潮澎湃,讓他不由感到“山中不知年,人間已隔世”的滄桑來。
“繁禮君子,不厭忠信;戰陣之間,不厭詐偽。將軍還是少言幾句,與我痛快一戰吧!”那人聲音略帶嘶啞,聽來不過弱冠年紀,說話間帶著似是而非的怠倦,徐天閣感覺這聲音有些耳熟,一時又想不起那裡聽過。
陸離躍頓時前,與他並肩執劍,道:“徐天閣不死,黎軍不破,殿下,彆再包涵了!他到底是黎國的大將!”蘇子澈身軀一震,麵上顯出痛苦之色,額上青筋蹦出,點頭道:“他現在處於全盛之時,你我聯手恐怕不敵。董良!李巽!”他大聲喚道,他們幾人本就同他在一個九軍陣中,聞言立時全數挨近過來,隻聽他道,“一會兒我與陸離一左一右截殺徐天閣,董良便從他身後攻入,你們三個――”他眼睛掃過謝玄、李巽與齊坎,“守好火線,見機行事。”
蘇子澈歎了口氣,點頭道:“你們商討,我有些乏了,先去歇息,此等大事不成無智囊――清之?”謝玄略一點頭,道:“殿下去歇著吧,我會跟諸位將軍商定出終究的打擊打算。”蘇子澈拂袖便走,行至門前又俄然止步,回身道:“戰役非我所願,但時至本日,隻能以殺止殺,以戰止戰,不破北黎誓不還。”
黎軍陣營中忽地響起一陣呼聲,寧軍尚不明以是,黎軍已是呼聲震天,本來各自為戰勉強成陣的兵士也俱都結為一團,士氣大振。
寧軍為其氣勢所攝,狼狽抵擋了一陣,目睹不敵,西州城門又開,三千步兵由城內奔出,散開兩翼,圍殺黎軍,孰料趙興率一支輕騎斜插入肋,突入寧軍要地,連斬三名寧軍大將,頓時教寧軍群龍無首,被黎軍馬隊來回打擊,將陣型衝成散沙,被殺得橫屍遍野。
不待徐天閣用力,一前一後各有一人攜風擊來,逼的他不得不抽身抵擋,三人身影頃刻殺做一團,李巽催馬靠近,扶住蘇子澈體貼道:“殿下!”蘇子澈抬手錶示他噤聲,低低隧道:“一點小傷,無妨事。”他看向那廝殺不止的三個身影,徐天閣邊打邊退,似是偶然戀戰,可招招狠辣,又不像是要逃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