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覓清歡_6.最是難測帝王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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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子澈沉默好久,不甘心道:“方纔陛下罵的冇錯,麟兒就是恃寵而驕。”天子見他這般安然承認,忍不住微微彎起嘴角,隻聽蘇子澈怯怯地問:“陛下還要打嗎?”天子見弟弟麵色發白,淚痕宛然,實在是被嚇到了,用心沉吟了會兒:“就憑你這肆意妄為的性子,朕如果此次姑息了你,難保下次不會再犯。”麵前的少年身子一僵,低垂的視野未能捕獲到天子眼底輕淺的笑意,幾近又要哭出來:“麟兒包管,再不敢了……”

感遭到兄長蒼勁有力的手握住了本身的肩膀,蘇子澈頓時鬆了口氣,不料下一瞬卻被果斷地推開。

“且慢!”蘇子澈揚聲叫住寧福海,麵前滿是那日陸離受刑後的慘痛模樣,頓時感覺脊背發寒,委曲地望著兄長,“固然,麟兒夜宿城外是不對,可麟兒都已經讓李巽回稟了三哥,三哥昨日也未命人尋麟兒回宮,本日怎就……此次是麟兒的錯,三哥寬弘大量,就彆跟麟兒普通見地了。”他口稱“三哥”而非“陛下”,擺瞭然想讓蘇子卿當作家事來措置。

蘇子澈衝他眨眨眼,不置可否地笑道:“清之的酒不錯,酒量卻差了些,他日我到我府上來,也嚐嚐我府中的收藏,如何?”謝玄看著他利落地從樹上跳下來,莞爾道:“卻之不恭,那就先謝過麟郎了。”

天子終究給了弟弟一個正眼,隻見珠玉般的少年委曲莫名地跪在地上,眼睛像是蒙了晨霧,彷彿隨時都能凝成水珠滴落下來。天子感覺好笑,這孩子變臉跟翻書似的,方纔還嬉笑著奉迎賣乖,一眨眼便要哭了出來,那紅了的眼眶與鼻頭像是紅梅落雪般奪人眼球,令他如何不心疼。可他還是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麵上冷冷酷淡地斥道:“藩王無端不得夜宿城外,太宗定下的端方,你倒是忘的潔淨!”

“麟兒冇忘……麟兒知罪,求陛下寬宥則個。”

天子聽他將所冒犯的律法一一說來,心中又恨又憐,道:“既如此,那你是明知故犯,還是先斬後奏?”

剛進宮門,蘇子澈不回長樂殿,反而直奔尚德殿,年青的帝王正在批摺子,蘇子澈躬身施禮,聲音愉悅:“陛下,麟兒返來了!”天子眼皮未抬,禦筆勾了幾下,合上奏摺,又翻開下一封凝神批閱,淡淡道:“還曉得返來,不錯。”

隻可惜蘇子澈,並不似他看到的那般清閒不羈。

天子心中一痛,眼中便生出了疼惜,側過臉不去看他。寧福海站在天子身側看得清楚,出聲勸道:“殿下春秋小,不更事,陛下罰他一年半載的俸祿便是,何必動這般大刑。殿下身子金貴,怕是受不得棰楚。”

董良抖開帶來的狐裘大氅,給蘇子澈穿上,臉上神采不見和緩,沉聲道:“韓非子有雲,‘管仲、隰朋從於桓公而伐孤竹,春往冬反,利誘失道。管仲曰:老馬之智可用也。乃放老馬而隨之,遂得道。’臣方纔見到有一匹馬拴在亭子旁,即使臣等不來,殿下大能夠讓馬兒去尋路――便是謝六郎的馬兒將來過此地,殿下沿著這溪水也能走出去。趙太師常讚殿下聰明,莫非是紙上談兵?”

蘇子澈驚怔,這當真是重罰了!如果天子對他有半用心疼,罰他一年的俸祿,或是將他斥責一番命他檢驗也就是了,何至於讓他身受捶楚!他忽而想起今晨董良勸他時說的“陛下寵你縱你,幾近事事都順著你”等話,現在想來,果然荒誕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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