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火慢熬,等湯濃了,魚肉入了味兒,才熄了柴火,盛上桌,秋麥給苗苗和果果挑的都是魚腹處,那邊少有小刺,肉也肥嫩,手把手的教了兩個小傢夥如何挑刺,又再三叮嚀著要漸漸吃,秋麥還是有些不放心。
“叫你一天不要跟著他們玩,這下被欺負了吧,你當他們是哥哥姐姐,他們可冇當你是弟弟,有吃的你顧著他們,他們可想不起你來,孃的傻兒子勒,你看你,還眼巴巴的湊過來,人家一把關了門,把你撞地上了都不管不顧……”
蕭瑟的地裡,倒著些高粱杆,已經腐臭,上山的巷子被山川沖刷,被荒草淹冇,更顯得蕭瑟。
苗苗和果果搭了小板凳站在灶台邊上,惦記取吃食,倒是冇重視周菊嚷鬨的聲音,兩個小饞貓眼巴巴的望著秋麥手上的行動,隻差冇流口水了。
“你們兩個小饞貓彆急,先去洗了手,吃魚可不能急,我還得漸漸教你們如何挑刺,不然會被紮嘴的。”
天更加的冷了,地步裡也冇啥活乾,十裡堡的村民們大多挎著籃子在撿糧,蕭瑟一片的地步被搜尋了一遍又一遍,掉落的穀穗,灑落的麥子,偶爾還能撿到半個芋頭。
“漸漸吃,不然會被紮嘴的。”果果像個小大人一樣,本身挑著碗裡的魚刺,還不忘了提示苗苗一句。
村莊東邊,緊靠著大山,平坦的石板路一向延長到坡下,兩邊是水田,坡上則是旱地。東山坡連著連綿的矮山,矮山深處就是矗立的大山,將全部十裡堡環抱。
秋麥就是偶然中發明瞭這幾片葉子,才跑近了看,認出這竟然是二十一世紀常見的山藥。
“哈哈……”秋麥笑得樂開了花,伸手把蓋在鍋上的鍋蓋揭開。
“她這話也真說得出口,我聽著都替她臉紅……”
用鏟子撥動了一下鍋裡撒著的調料,白煙滾滾,鼓著一個個跑跑,見水開了,秋麥回身從盆裡把魚撈起來洗濯了一遍。
秋盛氣呼呼的塞了一把柴進灶裡,聽著周菊不要臉的嚎叫,內心冒火,隻能拿動手中的枯柴撒氣。
秋麥兄妹分炊獲得的四畝水田和十三畝旱地都在這一邊,站在坡下昂首望,那半片山坡的地盤都是屬於他們的。
“真香……”秋盛貪婪的吮吸了一口飄來的香味,數月冇沾半點兒葷腥,都快忘了肉是哪般滋味,俄然問道這麼鮮美的香味,秋盛忍不住的都想要抹一把嘴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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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白煙環繞,屋子裡香味四溢,食品與調料融彙的鮮香帶著淡淡的魚腥味,鍋裡,白白的魚湯冒著泡泡,鮮紅的茱萸果跟著湯汁轉動,白白的魚肉微微裂開,暴露骨刺。
這一片人家未幾,坡下就住了四五戶人家,東山坡上更是蕭瑟,到處光禿禿的,土裡就稀少長著幾根枯黃的野草,隨風飄著,地盤核心被富強的樹木環抱,枝葉交叉,枯葉各處,構成了一道天然樊籬。
“我也冇聞到。”果果也眼巴巴的望著秋盛,如何大哥聞到了香味,他和苗苗都聞不到呢。
周菊的嚎叫聲不斷的迴盪在院子裡,廚房內,灶裡的火燃得正旺,鍋裡添了水,又下了薑絲、蒜、剁碎的茱萸果,花椒,有白煙冒起,鍋裡收回滋滋的聲響。
“哈哈,魚都還冇下鍋呢,你們焦急個啥?”秋麥笑,把洗潔淨的一整條魚放進鍋裡,方纔還鬨騰翻滾的水漸漸溫馨下來。拿了放在中間的竹筍殼鍋蓋蓋上,秋麥一邊擦手,一邊說道:“約莫等上一刻就好了,多煮一會兒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