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全集)_第228章 女帝師四(2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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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平眉心一蹙,搖了點頭道:“孤曉得罪不至死,隻是非常奇特,苦思多日,不得方法。”

我將擋在我和她之間的燭台移開少量。燭光暗淡的一瞬,她麵孔的表麵忽有累墜的線條,不知是因朽邁還是憂愁,“殿下是為了信王世子而來麼?”

熙平已年近不惑,但是她獵奇的眼神還是如少女般明快活潑,令人生恨:“玉機整日在宮裡坐著,汴城當中,也有玉機的朋友麼?”

熙平笑道:“夫人彆怪玉機,是孤不讓她說的。因孤有要緊的事情要和她商討,又不想旁人曉得,這才做了不速之客。”

我淺笑道:“這實是玉機的錯誤,玉機當去給殿下存候纔是。”

熙平卻不睬會,續道:“周氏的事想必你也聽過很多。高思諺自幼跟從周氏,學了一肚子的奸刁善變。隻要他二人中有一人在京中,孤幾近無到手之能夠。即便幸運到手,過後也必死無葬身之地。”

熙平苦笑:“他那不成器的父王、孤的胡塗兄長,隻曉得混賬混鬨,也不仕進,也不好生過日子。不幸他母親為人軟弱,本身身子不好,還常被侍妾欺負。他隻好整日在孤這裡混賴,都是無可何如罷了。”說罷更加獵奇和擔憂,“想不到對他母親和孤都瞞下不說的事,倒肯與你商討。”

熙平潔白纖細的手指在我周身畫了一個圈,笑盈盈道:“這身衣裳穿在玉機身上,當真令人有‘往者不成諫’之感。”

我安然道:“是玉機本身猜出來的,並非世子奉告。”雖不說去掖庭獄的事情,如許說倒也不算扯謊。

熙平淺笑道:“你明顯曉得,卻不肯答,可見你對這件事深惡痛絕。你若恨孤,孤不怪你。”

送過熙平長公主,朱雲與我一起回到房間。隻見母親仍在燈下坐著,右手裡捏著一串念珠,銀杏馴良喜一左一右筆挺地站在她身後,也不打扇。母親的額頭有一層亮晶晶的汗意,卻一動不動,似在合目冥想。紫檀念珠嗒的一聲,被撥入母親的手心,放心得彷彿要墮入長眠。不知何時,連風也停了,我披著大氅,漸漸炎熱起來。朱雲早已是滿頭大汗。

她雖自矜身份,眼中的哀告之色到底令人動容。我歎道:“玉機若要幫世子,也隻是酬謝長公主殿下的教養提攜之恩。”

熙平故作安靜的眼波被窗外的大風晃得粉碎,眼底沁出一抹焦痛的潮濕。她緊緊攥著竹紋芭蕉紈扇,淡淡的竹影在地上搖擺,枝葉臨風顫栗。她側過甚去:“不錯。”

提起此事,我甚是討厭,遂不情不肯道:“記得。”

熙平夙來高傲,一個昔日的奴婢對本身的愛恨喜憎可說微不敷道。她淺笑續道:“鹹平十三年,高思諺親征北燕,周氏耽於往昔父母之仇,留下三個後代,也跟從去了北方。”

我非常心虛,怯生生地向母親行了一禮,母親向我冷冷道:“倘若我不來,你便一向不奉告我你徹夜返來了麼?”

堂堂之言恰好用得如此詭異,我不由一笑。轉念一想,熙平對天子清楚懷有深深的懼意,這懼意非隻一日。但是,在統統屈辱和滅亡麵前,驚駭都是最無用的情感。

我侷促不安:“疇昔之事又何必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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