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師(全集)_第248章 女帝師四(4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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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令申景冰生就一張扁長臉,神采黑紫,像感化了半輩子的炊火氣,又像一個熟爛的茄子。傳聞我來了,趕快攜夫人迎了出來。他夫人倒是仙顏,吊梢眉,杏仁眼,唇紅齒白,像個新奇出關的女鬼。兩人極熱忱地請我去後堂飲茶。

我點頭道:“殿下說的這些,我都曉得。”

“這個天然。”

申景冰一時摸不著腦筋:“那蜜斯的意義是……”

我鼻子一酸:“山野風景,承平光陰,能容下統統人的率性妄為。綠萼失禮,還望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我向申景冰行了一禮:“大人與夫人不必客氣,民女是為朱混之事而來。”

夫人低了頭:“天然是我們老爺。”

我憮然:“無妨。早已慣了。”

“我聽裘郎中說,我分開後,太後的密使去了西北。王氣之事多麼敏感,誰敢胡言亂語?唯有太後,操縱他好令名的缺點,用這兩件事拿捏住,令他不便殺昌平皇叔,隻得軟禁了事。對不對?”我低頭不言,算是默許。高暘憤然嘲笑,“太後常日裡萬事不睬,想不到行事如許驚險狠辣,全然不顧及你。”

高曜道:“我回京後,仍在鹽鐵副使上任職,隻是不必出京巡查鹽政。新年後,父皇授了吏部左選侍郎一職。”

申景冰一怔,夫人先嘲笑起來。申景冰看了看她的神采,忙道:“這恐怕不當,畢竟藏了禁書,本官開恩隻打十杖已演算法外開恩。”

我屈膝行一禮,讚成道:“多謝大人。”

高曜這才低了頭:“多謝姐姐。父皇一貫不喜昌平皇叔我是曉得的,我隻是冇想到,父皇一貫喜好姐姐,竟對姐姐也如許狠心。”

夫人答道:“是一本《十代興亡論》。”

正說著,隻聽綠萼在門外抱怨道:“是誰在說話,過個節也不讓人安生。”說著披垂著頭髮跨進堂屋,瞪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下頜都快垂到了胸口。她哎呀一聲,喜極而泣,“殿下!奴婢……奴婢這便去泡茶。”說著捧首而去。

我欣喜地一笑:“不知殿下現居何官?”

高曜道:“姐姐不怪我?”

我趕緊上前施禮,問道:“殿下如何來青州了?”

保重。

我笑道:“這等色厲內荏的庸官,諒他不敢燒我的書。如有膽量,前兩天在村裡就該燒了。”

“西北天子氣在京中傳得紛繁揚揚,聖上憤怒,以是下瞭如許的聖旨。”

“揖讓長拜彆,飄搖難與期。豈徒燕婉情,存亡誠有之。”[162]

“殿下何出此言?”

忽聽身後有一個熟諳而陌生的聲音喚道:“玉機姐姐在麼?”

各村各鄉搜檢禁書的任務由各村都保長在縣吏的伴隨與催促下完成。輪到朱口兒村,倒是縣令申景冰親身帶領縣丞下鄉,往各家各戶搜檢。申景冰曉得玉樞是皇妃,母親是命婦,便不欲上門。母親不肯有人群情,說她身為外戚,不遵國法,因而特地命一個故鄉人請申景冰來。我雖不露麵,卻把家中統統的藏書都搬出來讓他看了一遍。我本來也不愛看這些天象曆法、讖緯符瑞的書,天然家中是一本劃一都冇有。但是曆代史乘中卻有天文誌和五行誌,我毫不躊躇命綠萼和銀杏拆了下來,交給他帶走。申景冰連說不敢,又說如許的書怎能作數,兩手空空便歸去了。當下申景冰和朱混將村中數十本冊子堆放在社前,舉火燒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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