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恍然道:“奴婢明白了。可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景帝怎能如此狠心。”
惠仙道:“娘孃的脾氣,夙來不肯服軟,又如何肯求人?”
周貴妃淡淡一笑:“陛下過譽。”
惠仙含淚道:“母子兩個一條心,如許纔好!”
芳馨道:“這是濠州刺史劉大人的夫人進宮存候,給太後與兩位娘娘嚐鮮的,端莊貢品要在月尾才得。劉夫人特地讓人送了些到長寧宮來的。”
惠仙道:“本來百口都盼著少爺在太學做兩年博士便能補缺,誰知聖上大筆一揮,將少爺放到蘄水縣去做縣令了。大太太隻要這一個兒子,天然捨不得外放。邇來皇後當政,大太太便帶著少夫人進宮來求娘娘,請娘娘求了皇後,將少爺留在京中。如此已有兩次。”
我微微嘲笑:“這有甚麼?我還冇有說景帝時臨江王劉榮之死呢。”
綠萼奇道:“這景帝也好生奇特,為何要如許害本身的兒子?”
慎嬪笑道:“裘玉郎不敢抗旨,本日便去上任。”
不一時,太後與邢茜儀收劍立定,相互見禮。慎嬪奉上手巾,兩人各自拭汗。天子走上前去。邢茜儀雙頰通紅,嬌喘連連。叩拜施禮時,半晌說不出話。太後卻氣定神閒,笑道:“自從淵兒決意隨天子去北方,本宮已經有好一陣子,未曾痛痛快快地對舞一回了。”
穆仙微微一笑:“裘夫人,公子功名在身,何必再稱本身為罪婦?”
當下世人擁著太後回到後殿。談笑半晌,孩子們便該去上學了。我正要隨高曜分開,忽聽皇後道:“朱大人留下。明天因為大人送弘陽郡王上學。”
高曜起家道:“孤正有此意。自從母親遷入曆星樓,外祖家從未有人來看望過。現在有難處了,就來聒噪母親,甚是無禮。隻是……”說著他拉拉我的袖子,“姐姐也和孤一道去麼?”
天子出征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七。初五淩晨,帝後領了妃嬪女官、皇子公主前去濟慈宮向太後存候。氣候陰沉,烏雲壓頂。隻見太後正和一個少女相對舞劍,慎嬪還是捧了衣裳手巾恭立在旁。
皇後忙道:“隻是偶爾著涼罷了。實在內宮當中各有司職,兒臣並冇有費甚麼心。”
天子道:“母後也說了,那些不過是股肱虎倀,隻要皇後是朝夕相對的親信,是朕最信得過的人。舍親信而用虎倀,未免不智。”
慎嬪頓時鬆了一口氣,拉起我的手笑道:“幸而你來得及時。”
慎嬪無語凝噎,將高曜緊緊抱在懷中。順逆相守,矢誌不渝,大家間再冇有比這個最動聽的交誼了。
裘家大太太一身布衣,還未到四十,頭髮已然斑白。肌膚焦黃,眼角幾道深紋。想來兩年前裘家被定罪抄家,她吃了很多苦。她忙行禮:“勞動姑姑傳命,罪婦愧不敢當。”
話音剛落,忽聽內裡紅芯的聲音道:“若蘭姐姐來了。”
惠仙點頭道:“這兩天她們婆媳兩個來得太勤奮,娘娘非常不快。大人來了也好,娘娘本來也要將此事奉告大人,請大人出個主張的。”
邢茜儀忙又拜下:“臣女本日蒙恩進宮,得太後指導,已是萬世不修之福。請太後恕臣女技藝荒廢,禮數不周。”
穆仙道:“皇後孃娘請兩位裘夫人去守坤宮說話。”
我歎道:“罷了。皇後給我這樁差事,當真不知從何做起。候選的蜜斯們那樣多,恰好隻能選出一個,還不能順得哥情失嫂意,當真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