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獵奇:“那藏珍閣是個甚麼樣的處所?”
芳馨笑道:“恰是,是新年裡與延襄宮一道題的。”
我合目道:“太祖親征,不幸棄萬民而去,梓宮尚未回朝,庶人高思諫與高思謹便迫不及待地謀反。這件事姑姑還記得麼?”
芳馨不免憂心:“於大人有她母親幫手,她們母女同心……”
我奇道:“如何皇子要獨居一宮,公主卻不必?”
我歎道:“錦素與我交好,我本來覺得我們出身附近,可在宮中作伴,現在看來,也不得不謹慎了。”
我笑道:“我也有姑姑提點。”
錦素道:“姐姐和我一起用午膳吧。”
封若水從未與我說過話,本日俄然送瞭如許貴重的禮品來,不知是何企圖。春季的陽光暖和興旺,不似夏季的焦灼與夏季的淡薄,亦無秋涼的蕭索。我倚在榻上瞻仰陰沉的天空,一隻雲雀正停在劈麵的房簷上,悠然傲視。昨日此時,我甫彆長主,本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
我點頭道:“mm公然是去奉侍周貴妃之子。”
我醒過神來,忙道:“不怪綠萼,是我本身粗心。快起來吧。你和紅葉一道把午餐端出去。”綠萼起家出去了。
我沉吟道:“藏珍閣人來人往,依姑姑看,太後宮裡的事會不會是……”
芳馨正色道:“史女人和徐女人是奉侍公主的,天然不在話下。於大人與女人是奉侍皇子的,聖上偏疼皇宗子,但女人奉侍的二皇子纔是皇後所生,這將來……”
我笑道:“封女人請說。”
芳馨道:“藏珍閣人多口雜,杜衡聽上幾句,再猜上幾分,倒也不難。”見我不說話,又道,“女人既然問起杜衡,奴婢有些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芳馨遊移道:“這……宮裡向來人多口雜,如果小事,倒也無妨。朝政大事宮裡向來不敢胡說。奴婢也不知,於女人的動靜為何竟如此通達。”
直到晚膳時分,皇後與兩位貴妃也冇有旨意下來。晚間,我去錦素的房裡看她寫字。
芳馨笑道:“雖說公主是金枝玉葉,說到底怎能與皇子比擬?聖上現在隻要兩個皇子,天然不肯放他們在母切身邊一味嬌寵。白日在書房讀書,放學了自有女官侍讀。且皇子們到了十二歲,還要開府另住呢。”
封若水道:“昨日見姐姐戴了一支青金石花簪,本日又見姐姐腕上也戴著一串,故此猜想。剛好我這裡有一套墜裾,成色尚可,就送給姐姐,也不算孤負了。”
隻聽錦素又道:“我也冇甚麼回禮的,便寫了一幅字送給她。不知她送了甚麼給姐姐,姐姐又回了甚麼給她?”
芳馨笑斥:“現在該叫大人了,還一口一個女人地混叫。”
長寧宮在粲英宮之北,匾額上以隸謄寫著“長寧宮”三個大字。較之延襄宮,這三個字端方拘束得有些稚拙,似是才習字不久的孩童所題。我見墨色尚新,不由問道:“這三個字也是於女人寫的麼?”
我不由紅了臉道:“是我貪睡了。”
天氣陰沉,陽光照不透綿綿白雲,風中滿盈著春日特有的凝澀氣味。我內心一沉,冷靜不語。
芳馨道:“女人是說方纔於女人說的事情麼?奴婢並冇有傳聞。”
芳馨彙集各宮意向,能一說話中關鍵,更從十年前驍王謀反之事考慮呈當今宮中局勢,當真想深一層,她並不比杜衡的見地差。隻不知她為何年過三十才得個出身,還是來奉侍我如許一個出身卑賤、毫無根底的女官。